第八章：“人”（下）（第3頁）

“陳傷！”周閻厲聲喝止他，通時下意識地擋在了華樂身前，“不是她的錯！她控制不住！”

“控制不住就別用！”陳傷梗著脖子，眼睛發紅，聲音更大，“害人害已！”

華樂被陳傷吼得渾身一顫，哭聲猛地噎住，只剩下急促的抽氣。

她驚恐地看著陳傷，又看看痛苦的莊一，巨大的委屈和恐懼讓她說不出話，只是拼命搖頭，眼淚流得更兇了。

“陳傷！”我提高了聲音，壓過了他的吼叫。

我的聲音在空曠的廢墟里顯得有些突兀。“都冷靜點！”

陳傷喘著粗氣，胸膛劇烈起伏，死死瞪著被周閻護在身后的華樂，又瞪了一眼茫然無措的莊一，最終狠狠一拳砸在旁邊那堵斷墻上。

“砰！”一聲悶響，碎石簌簌落下。

他喘著粗氣，背對著我們，肩膀起伏得更厲害了。

空氣像凝固了一樣沉重。

華樂的抽泣聲斷斷續續。

莊一茫然地坐在碎石地上，眼神空洞。

周閻疲憊地揉著眉心，擋在華樂身前。

陳傷背對著所有人。

黑炭不安地在莊一手腕上扭動了一下身l，小小的腦袋轉向陳傷的方向，黑豆似的眼睛警惕地盯著他。

必須離開這里。現在。

“收拾東西。”

“周閻，幫莊一處理一下耳朵，盡量保護。陳傷，你背上傷口裂了，自已處理一下。”我看向華樂，她還在抽泣，眼神躲閃。“華樂，起來。我們必須走。”

沒有人說話。

周閻默默拿出醫療箱里的消毒水和紗布，開始小心地清理莊一耳朵周圍的血跡和污物，然后用干凈的紗布輕輕覆蓋住他的雙耳，盡量固定住。

莊一像個木偶一樣任他擺布，眼神依舊沒有焦點。

陳傷煩躁地扯開自已衛衣的后領，從背包里胡亂摸出消毒水和紗布，自已反著手，動作粗魯地擦拭背上裂開的傷口，疼得他齜牙咧嘴，但一聲不吭。

華樂慢慢止住了抽泣，用手背胡亂抹掉臉上的淚水和污跡，低著頭，默默站起來，走到自已的背包旁邊，背了起來。

她始終低著頭，不敢看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