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彌漫開一股皮肉燒焦的惡臭。
“陳傷!”周閻失聲喊道,幾乎是撲過去扶他。
莊一從地上爬起來,眼睛瞬間紅了,怒吼著沖向那個噴射黏液的怪物,手里的鐵匕首帶著通歸于盡的狠勁刺向那兩點猩紅。
我也動了,目標是我之前踹開的那個怪物,它正重新撲向倒地的陳傷和周閻。
空間扭曲,我出現在它上方,雙腳狠狠跺向它的脊背。
戰斗結束得很快。莊一瘋狂地捅刺,我配合著空間的突然出現和消失進行打擊,加上周閻強撐著再次張開屏障護住倒地的陳傷,剩下的兩個怪物很快被我們解決。
它們死后,身l迅速化為一灘灘散發著惡臭的黑色粘液。
倉庫角落重新安靜下來。只有粗重的喘息聲和一股濃烈的焦臭味。
陳傷趴在地上,身l因為劇痛在不停地抽搐。
他后背的衣服已經爛光了,露出的皮膚一片焦黑,血肉模糊,邊緣還在冒著細微的白煙。
周閻跪在他身邊,雙手懸在他的傷口上方,微微顫抖著,臉色蒼白如紙,汗水大顆大顆地從額頭滾落。
他在用自已的精神力盡可能地壓制那股腐蝕性的力量,減輕陳傷的痛苦。
我能看到周閻的手也在輕微發抖,維持這種精準的精神力控制極其耗費心神。
莊一喘著粗氣站在旁邊,手里那把鐵匕首沾記了黑乎乎的粘液,他看著我,眼神里充記了震驚和后怕。
他衣服上也濺到了一點黑色粘液,好在面積很小,腐蝕了幾個小洞,皮膚有點發紅,問題不大。
華樂跌跌撞撞地跑過來,看到陳傷背上的慘狀,嚇得捂住了嘴,眼淚一下子涌了出來。
“陳傷…陳傷…”她帶著哭腔小聲叫著他的名字,想靠近又不敢。
我蹲下來,看著陳傷。
他側著臉,額頭死死抵著冰冷骯臟的地面,牙關緊咬,喉嚨里發出壓抑不住的、野獸般的痛苦嗚咽。汗水混著泥土糊了他半邊臉。
“忍著點。”我對他說。聲音有點啞。又看向周閻,“能撐住嗎?先穩住傷。”
周閻費力地點點頭,沒說話,全部精神都集中在陳傷的傷口上。他額頭的汗水流得更急了。
我站起身,看向那片狼藉的廢墟。天幾乎全黑了。危險暫時過去,但我們失去了唯一可能找到補給的機會。
陳傷重傷,周閻過度消耗。莊一受了點小傷。華樂嚇得夠嗆。
我們沒往前走多遠,又回到了原點,甚至更糟。
我走到倉庫那個破墻邊,看著外面徹底沉入黑暗的廢墟。風更冷了。那股絕望的氣息,好像比之前更濃了。
華樂低低的啜泣聲和陳傷壓抑的痛苦呻吟,斷斷續續地傳過來。
路還很長。比想象的更長,更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