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體育館（第4頁）

過了一會兒，華樂扶起最后一張椅子，又走到角落里，那里有一團糾纏在一起的、破舊的排球網。

她蹲下來，嘗試著去解開那些纏繞死結的網繩。

網繩很舊，很硬，纏得很緊。

她低著頭，手指用力地摳著那些死結，動作有些笨拙，但很專注。

光線從破損的穹頂漏下來，照在她微微弓起的背上，也照在她努力解著繩結的手指上。

汗水順著她額角的發絲流下來，她也只是用手背隨意擦一下，繼續解。

周閻輕輕碰了碰莊一的胳膊，示意他看華樂那邊。

莊一轉過頭，看著場地中央那個蹲在地上、努力和一團破網繩較勁的單薄身影。

他看了一會兒，眼神復雜。然后，他慢慢站了起來，朝著華樂走了過去。

華樂似乎感覺到了有人靠近，手上的動作頓了一下，身l也僵住了。

莊一走到她旁邊，也蹲了下來。

他什么都沒說，只是伸出雙手，開始幫忙解開那些纏繞的網繩。

他的手指更靈活有力一些，找到繩結的關鍵點，用力一扯，一個死結就松開了。

華樂抬起頭，看著莊一近在咫尺的側臉。

他臉上的表情很平靜，眼神專注地看著手里的繩結，沒有責怪，也沒有安慰，只是平靜地讓著手里的事。

華樂的嘴唇哆嗦了一下，眼圈瞬間就紅了。她趕緊低下頭，強忍著不讓眼淚掉下來，也伸出微微發抖的手，繼續去解莊一還沒碰到的另一邊繩結。

兩個人就這樣默默地蹲在記是灰塵的l育館中央，一起解著一團破舊的排球網。

陽光的光柱就在他們身邊不遠處，灰塵在光束里無聲地飛舞。

陳傷靠在墻邊看著，抱著胳膊，臉上的煩躁徹底消失了，只剩下一種安靜的、略帶疲憊的平靜。

周閻走到我旁邊，看著場地中央那兩個專注解繩的身影，輕輕松了口氣：“……會好的。”

我點點頭。

路還很長，危險隨時會來。

黑炭不知道什么時侯爬到了莊一的腳邊，小小的腦袋抬起來，黑豆似的眼睛看看莊一，又看看華樂，然后慢吞吞地爬上了莊一的小腿，重新找了個舒服的位置盤好，安靜地看著他們解繩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