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臉色蒼白,大口喘著氣,心臟在薄薄的衛衣下劇烈起伏。
“小心點!”莊一的聲音有點急。
“嗯……對不起……”華樂聲音發顫,驚魂未定。她手掌在粗糙的地面上撐破了皮,滲出血絲。
周閻立刻上前查看她的手:“別動,擦破點皮,還好。”
他從背包里拿出那點干凈的紗布和消毒水,小心地給她清理傷口。
消毒水碰到傷口,華樂疼得倒吸冷氣,眼淚在眼眶里打轉,強忍著沒掉下來。
陳傷在上面不耐煩地喊:
“快點!這破地方待久了瘆得慌!”
我們花了比預期多得多的時間和力氣,才繞過這片巨大的爆炸廢墟。
每個人都累得說不出話。
華樂手掌包著紗布,臉色依舊蒼白。莊一扶著她走了一段。
陳傷也安靜了不少,只是呼吸聲很粗重。周閻的嘴唇有點干裂。
我自已的腿像是灌了鉛。
太陽開始西斜。灰黃的光線拉長了廢墟的影子。
“不能走了。”我說。
l力嚴重透支,再走下去,遇到危險連跑都跑不動。“找個地方過夜。”
我們在一片相對開闊、視野尚可,背靠著一堵巨大混凝土殘骸的空地上停下來。
這里沒什么遮擋,但至少能看清周圍情況。
大家幾乎通時癱坐在地上,背靠著冰冷的混凝土墻或者碎石堆。
沒人有力氣說話,只有粗重的喘息聲此起彼伏。
莊一小心地把黑炭從手腕上取下來,放在旁邊一塊相對干凈平整的水泥塊上。
黑炭的身l舒展開一點點,慢慢爬行了幾厘米,似乎在活動筋骨,然后又盤了起來,小小的腦袋擱在水泥上,黑豆似的眼睛望著灰黃的天空,不知道在看什么。
陳傷靠著墻,閉著眼,胸口起伏。
華樂抱著膝蓋,頭埋在膝蓋里,肩膀微微發抖,不知道是累的還是嚇的。
周閻從背包里拿出那半瓶水和剩下的壓縮餅干、肉干。
他把餅干掰成五份,很小很小的一份。肉干也只有幾根。
他沒說話,只是默默地分給大家。
每個人接過那一點點食物,默默地放進嘴里,慢慢地咀嚼。
壓縮餅干干得噎人,肉干硬得像木頭。
大家就著那少得可憐的水,艱難地吞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