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了救護車的鳴笛聲,由遠及近,刺破了商業街的寧靜。
柏莎母親的身體僵了一下,眼神里閃過一絲慌亂,匆匆掛斷了電話,她掙扎著想站起來,卻剛一用力就疼得跌坐回去,她害怕在女兒面前硬撐的體面,就要徹底碎了。
救護車停在小區門口,醫護人員抬著擔架跑過來。
柏莎母親還想掙扎,嘴里念叨著“我沒事,不用去醫院”,可醫護人員一碰到她的腰,她就疼得說不出話來,只能任由他們把自己抬上擔架。
裴望之起初并不想跟來,但是秦靡覺得有必要來一趟,畢竟是和她起了沖突,如果真的有問題,她也不會推卸責任。
兩人趕到醫院急診室時,柏莎母親正躺在病床上做檢查,腰間纏著厚厚的紗布,臉色依舊蒼白。
而一旁正站在柏莎,柏莎母親正對著她說教著。
她原本緊繃的臉瞬間沉了下來,語氣帶著怒意:“誰讓你過來的?不是讓你在家好好畫畫嗎?”
秦靡也走到她的身邊,“你怎么來了?”
“我有鄰居回來的時候說見過我媽,我就趕緊過去看了看,到的時候保安說她剛被救護車拉走。”
柏莎的聲音帶著哽咽,眼圈通紅,顯然是一路哭著趕來的。
她看著母親腰間的紗布,嘴唇顫抖:“媽,你都這樣了,還管什么畫”
“不管能行嗎!”母親猛地拔高聲音,卻又因疼痛倒抽一口冷氣,額上滲出更多冷汗,“我辛辛苦苦是為了誰你爭氣了嗎?別人都能選上,就你不能!現在跑來哭有什么用!”
柏莎的眼淚掉得更兇,卻咬著嘴唇不敢再頂撞。
秦靡看不下去,輕聲插話:“阿姨,我看過柏莎的作品,她很優秀,只是沒有遇到合適的時機。”
柏莎母親立刻將矛頭轉向她,眼神銳利:“要不是你們,我能摔這一跤?現在倒來裝好人了!”
柏莎趁勢上前,拿起床頭的水杯,小心翼翼遞到母親嘴邊:“喝點水吧。”
柏莎母親下意識推開她,玻璃水杯掉在地上,碎成了一片一片的碎屑。
就是因為這一下,柏莎僵在原地,就連眼神都變了,她蹲下來,一片一片地撿起地上的玻璃。
柏莎母親也反應過來了,勸阻道,“你不用管了,一會會有人收拾。”
柏莎握著玻璃的手更緊了,鮮紅的血液滴在地上。
柏莎仿佛聽不見母親的勸阻,只是固執地撿拾著碎片。
“我說了別撿了!”母親的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驚慌,掙扎著想坐起來,卻又被腰傷困住,只能焦灼地看著女兒近乎自虐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