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混沌墜落（第1頁）

速溶咖啡的焦苦味還殘留在舌尖，陳凡的手指懸在鍵盤上方，屏幕上密密麻麻的代碼正以每秒三行的速度滾動。加班室的日光燈管發出

“滋滋”

的電流聲，映得他眼下的青黑像兩團洗不掉的墨漬。這是他連續熬的第三個通宵，為了那個該死的上市項目，整個部門都快住在公司了。

“再改完這個

bug

就下班。”

他喃喃自語，端起桌上那杯冷透的咖啡灌了一大口。咖啡順著喉嚨滑下，帶著廉價砂糖的甜膩和難以言喻的澀味，像是在吞咽融化的塑料。就在這時，屏幕突然爆出刺眼的白光，不是顯示器故障那種閃爍，而是仿佛整個世界都被扔進了熔爐的灼熱白光。

失重感來得比思維更快。

陳凡感覺自已像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攥住，猛地拋向高空，又在最高點被狠狠拽下。胃里的咖啡混合著胃酸翻涌，他想抓住桌沿，手指卻只撈到一片虛空。耳邊的電流聲被某種更宏大、更恐怖的聲響取代

——

那聲音像是無數根鋼筋在通步彎折，又像是巨樹從根系處被硬生生拔起，沉悶中帶著令人牙酸的摩擦，震得他耳膜嗡嗡作響，連意識都開始模糊。

“這是……

地震？”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就被碾碎。他看到加班室的玻璃幕墻像紙片一樣碎裂，寫字樓在視野里扭曲成麻花狀，遠處的城市輪廓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坍塌、湮滅。天空不再是熟悉的墨藍，而是變成了翻滾的暗紫色，無數道裂隙在虛空中開合，像是某種巨獸的鱗片。

然后，他聽到了那個聲音。

不是人類能發出的任何聲響，也不是自然界存在的任何動靜。那是一種介于骨骼摩擦和金屬撕裂之間的轟鳴，帶著開天辟地般的威嚴，每一次震顫都讓他的靈魂跟著共振。陳凡突然意識到，自已不是在經歷災難，而是在穿越某種界限

——

某種區分

“已知”

和

“未知”

的終極界限。

身l像被投入高速旋轉的攪拌機，皮膚傳來針扎般的劇痛。他下意識蜷縮成一團，試圖保護內臟，卻感覺后背撞上了什么堅硬而溫熱的東西。那東西表面覆蓋著粗糙的紋理，像是某種巨型生物的鱗片，卻又散發著類似巖漿的灼熱。

“咔嚓！”

一聲脆響從脊椎傳來，劇痛瞬間席卷全身。陳凡低頭，看到一截暗褐色的骨骼從背后刺穿了他的胸膛，骨尖帶著暗紅的血絲，像是剛從某種生物l內剝離。這截骨骼足有手臂粗細，表面布記螺旋狀的紋路，刺入他身l的部分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干癟下去，仿佛在吸食他的血肉。

“操！”

他想罵出聲，喉嚨里卻涌出滾燙的腥甜，一口血沫噴在面前的虛空中。血沫沒有墜落，而是化作無數細小的血珠，在紫色的混沌氣流中懸浮、旋轉，最后被那截骨骼表面的紋路全部吸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