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鄺寒霧的手無意間碰到洛九后背的紗布,指尖觸到那點溫熱的shi意,才猛地回神。
她倏地松開手,喘著氣直起身,額前的碎發凌亂地搭著,眼底的情潮還未退去,卻已多了點清明,牢牢按著她肩膀的手仍沒松開。
洛九還仰著臉望她,唇瓣紅腫,眼底帶著點茫然的勾人,像只不知危險的幼獸,剛才那點反抗的銳氣早被疼和吻磨得干干凈凈。
“亂咁來。”
鄺寒霧的聲音啞得厲害,帶著點自己都沒察覺的狼狽,下意識說了嶺南話,又反應過來洛九可能聽不懂,按著她肩膀的手松了松,卻仍沒完全放開。
她別過臉,伸手將洛九的襯衫拉好,動作有些僵硬,“回去好好養傷,三天后過來換藥。”
洛九看著她泛紅的耳根,忽然低笑出聲,聲音里帶著點得逞的竊喜,尾音又軟又輕:“鄺醫生這是……
怕了?”
她知道自己沒贏,卻偏要嘴硬,像只斗敗了還梗著脖子的小獸。
鄺寒霧沒回頭,指節攥著消毒盤的邊緣泛白,金屬器械在盤里輕輕晃,倒像是她指尖在發顫。
“再廢話,我就給你開三倍劑量的止痛藥。”
她的聲音隔著器械碰撞聲傳過來,硬邦邦的,卻沒了方才的狠勁。
洛九慢慢坐起身,后背的傷扯得她倒抽口冷氣,嘴角卻咧得更開。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發燙的唇,指尖還沾著點薄荷藥膏的清苦,混著鄺寒霧身上的藥香,像種奇怪的甜。
“三倍就三倍,”
她故意拖長調子,聲音里帶著點賴皮的軟,“反正有鄺醫生看著,總不能讓我疼死。”
這話戳中了什么似的,鄺寒霧收拾器械的動作頓了半秒,隨即從消毒柜里扔出件干凈的白大褂,“啪”
地落在洛九腿上。
“穿上。”
她的聲音依舊啞著,卻沒再趕人。
洛九拿起白大褂往身上套,手指穿進袖子時故意慢了半拍,目光偷偷往鄺寒霧那邊瞟。她正背對著洗器械,水流嘩嘩響,白大褂的領口敞著,能看見頸后那截泛紅的皮膚。
原來這女人其實也有點慌亂。
“三天后我來換藥,”
她歪了歪頭,眼底的狡黠又冒了出來,“鄺醫生可別跑了。”
鄺寒霧沒接鏡子,轉身把它扔回消毒柜,“砰”
的一聲關上門。
“再敢遲到,我就給你安排夜班陪護。”
她的聲音從柜子后面傳出來,帶著點自己都沒察覺的縱容。
洛九笑著拉開診所的門,晚風卷著梔子花香撲進來,混著身上的藥味,竟有種說不出的熨帖。
這女人真是有意思得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