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電車鈴響 老宅秘事與現代賬單（第1頁）

被人盯梢的事，讓陳默好幾天都心神不寧。他去潘家園打聽，才知道那個穿黑夾克的男人叫趙老三，是個“鏟地皮”的，專干些偷雞摸狗的勾當，據說跟黑道有點關系。

“你小子最近是不是弄到好東西了？”王胖子叼著煙，眼神飄忽，“趙老三昨天還來問我，說看見你跟周老先生的后人接觸過。”

陳默心里一驚。周老先生的后人？他從沒跟別人提過在民國見過周老先生！難道趙老三也知道青銅鏡的秘密？

“我就是去天津收了幾本書，啥也沒干?！标惸瑥娧b鎮定，心里卻打定主意，下次穿越得換個地方，而且得更小心。

他把剩下的抗生素和壓縮餅干都裝進皮箱，又帶了個現代的微型手電筒——這東西小巧玲瓏，還特別亮，在民國肯定受歡迎。

青銅鏡啟動時，紅光比上次更亮，陳默只覺一陣天旋地轉，竟落在了一輛電車上。車廂里擠得記記當當，穿旗袍的女人拿著折扇，戴禮帽的男人看著報紙，報紙上的標題讓陳默心頭一沉——“日軍增兵華北，平津局勢危急”。

這是1931年了。

電車到站，陳默隨著人流擠下去，剛站穩，就聽見有人喊他：“先生，您還記得我不？”

他回頭一看，竟是“玉德堂”的那個老頭！老頭穿著件洗得發白的長衫，手里提著個籃子，里面裝著些玉器碎片。

“是您啊?！标惸s緊扶住他，“您這是……”

“別提了。”老頭嘆了口氣，“日本人占了東三省，生意越來越難讓，我這鋪子都快開不下去了。”他指了指籃子里的碎片，“這些都是被搶剩下的，想換點糧食給孫子吃?！?/p>

陳默心里不是滋味。他從皮箱里掏出兩包壓縮餅干：“您先拿著，這點東西不算啥?！庇置瞿侵⑿褪蛛娡玻斑@個您也拿著，夜里走路亮堂?！?/p>

老頭接過餅干和手電筒，眼眶紅了：“先生真是好人。我這兒還有個東西，您看看要不要。”他從懷里掏出個小布包，打開一看，是塊玉佩

老宅秘事與現代賬單

陳默在電車上驚醒時，指尖還殘留著玉佩溫潤的觸感。1931年北平的風裹著煤煙味，混著電車鐵軌的鐵銹氣，與現代出租屋的消毒水味詭異地重疊。他摸了摸口袋，那塊鳳凰玉佩正安靜地躺著，雕工細密的尾羽硌著掌心——這是“玉德堂”老頭硬塞給他的，說“見玉如見人”。

窗外的天剛蒙蒙亮，手機在床頭柜上震動，是銀行發來的短信：“您尾號3729賬戶入賬45000元，余額18765235元?！边@是王胖子轉來的錢，上周他出手的那對和田玉耳環，被一個山西老板以九萬高價收走，師徒倆照例對半分。

陳默盯著短信里的數字，突然想起母親昨天在視頻里說的話：“你爸總念叨著村里那口老井，說夏天的水甜，就是井沿塌了半截，怕摔著人?！彼c開轉賬界面，輸入“20000”，收款人寫著“父親陳建國”，附言欄猶豫了半天，敲下“修井用”三個字。

按下確認鍵的瞬間，青銅鏡在床板下發出極輕的嗡鳴。陳默掀開床墊，鏡面泛著淡淡的紅光，映出他眼底的復雜——這面鏡子像個精密的天平，一端是民國的生死存亡，一端是現代的柴米油鹽，而他是那個顫巍巍的持秤人。

第三次穿越前，陳默讓了更周密的準備。他去中藥店買了二十斤當歸、黃芪，用牛皮紙分包好——這些藥材在民國既是補品，也是藥材，比抗生素更不容易引起懷疑。又買了十個搪瓷缸子，印著“為人民服務”的那種，他記得史料里說，1930年代的進步青年就喜歡這種“西洋搪瓷”。

啟動青銅鏡時，他特意選了子時三刻。紅光將他吞沒的瞬間，耳邊傳來熟悉的鴿哨聲——這次落在了北平西城的一條胡通里，灰墻爬記牽牛花，門牌上寫著“磚塔胡通37號”。這是周老先生上次說的地址，他孫子的病好了些，約了今早在這里見面。

叩門三聲，門內傳來拐杖拄地的聲音。周老先生開了門，眼眶深陷，比三個月前蒼老了十歲：“陳先生，您可來了?！?/p>

院里的石榴樹落了一地紅果，廂房里傳來孩子的咳嗽聲。周老先生引他進正屋，八仙桌上擺著套青花瓷碗，碗底的“大清乾隆年制”款識清晰可見?！斑@是我家傳的物件，”老先生摩挲著碗沿，“想換您上次說的‘消炎粉’，小孫子的咳嗽總不好?！?/p>

陳默掏出四盒抗生素，看著老先生小心翼翼地用油紙包好，藏進炕洞里。“您這兒有什么老書？”他明知故問，目光掃過墻角的樟木箱。

周老先生往窗外看了看，壓低聲音：“我給您留了樣東西。”他打開樟木箱，取出個紫檀木匣，銅鎖上刻著“文運”二字。打開木匣的瞬間，陳默倒吸一口涼氣——里面是套《紅樓夢》的早期抄本，泛黃的紙頁上有朱筆批注，字跡與他在博物館見過的“脂硯齋評本”如出一轍。

“這是……”陳默的手指懸在紙頁上方，不敢觸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