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一齊上前,拉住紂王大喊:“還我們的命來!”
又看見趙啟、梅伯,赤身大叫:“昏君!你也有今天敗亡的時候!”
紂王大怒,猛地睜開雙眼,陽氣沖出,將那些陰魂驅散。
他抖了抖袍袖,走到摘星樓的第一層。
姜娘娘突然出現,一把拉住紂王,大罵道:“無道的昏君!你誅妻殺子,滅絕人倫!今天你把社稷斷送,還有什么臉面,去見先王于九泉之下!”
她正拉著紂王不放,又見黃娘娘一身血污飛來,腥氣撲鼻,也上前拉住他。
“昏君!你把我摔下樓去,讓我粉身碎骨,你怎么忍心!真是殘忍刻薄之徒!今天你罪惡滔天,天地難容,必將受到誅殺!”
紂王被兩個冤魂糾纏得神志不清,仿佛迷失了自我。
這時,賈夫人走上前來,大罵道:“昏君!你身為君主,卻欺辱臣子的妻子!我為了保住貞潔,跳樓身亡,無處申冤。今天,終于能讓我一泄心頭之恨!”
說著,她便向紂王揮掌打去。
突然間,紂王的一絲清醒回歸,猛地睜開眼睛,釋放出強烈的陽剛之氣。
那些陰魂,哪里還敢靠近,漸漸消散。
紂王登上摘星樓,走到九曲欄桿旁,沉默不語,心神不寧。
他扶著欄桿,沉聲道:“封宮官在哪里?”
封宮官朱升,聽到紂王的呼喚,慌忙跑上摘星樓,跪在欄桿邊,恭敬地道:“陛下,奴婢在此,聽候旨意。”
紂王長嘆一聲,緩緩道:“我后悔沒有聽從群臣的忠言,反而被奸臣蒙蔽,如今戰亂四起,已經無法挽救。
一旦城池被攻破,我身為天子,如果被那些小人俘虜,那將是最大的恥辱。
我想自殺,但尸體留在人間,還會被人議論;不如自焚,來得干凈利落,也不讓后人找借口。
你去準備些柴火,堆在樓下,我要和這座樓一起焚燒。你去吧,必須按我的命令行事。”
朱升淚流滿面,哭著道:“我侍奉陛下多年,蒙受你的養育之恩,粉身碎骨也難以報答。
不幸的是,上天不眷顧我們商朝,滅亡就在眼前。我恨不能以身報國,怎么敢點火,燒死陛下呢!”
說完,泣不成聲。
紂王搖頭道:“這是天意要亡我,與你無關。你不聽我的話,反而違抗君命。
以前我曾讓費仲、尤渾,去叫姬昌占卜,說我會有自焚的災禍。今天看來,這都是天命注定,人怎么能逃避呢?你要聽我的!”
朱升哭泣,再三勸說紂王:“陛下請寬心,我們再想想別的辦法,或許能解此圍。”
紂王怒聲道:“事情已經迫在眉睫!我考慮得很清楚了。如果諸侯攻破午門,殺進宮里,我一旦被俘,你的罪過就比泰山還重!”
朱升無奈,大哭著下樓,去準備柴火。
紂王見朱升下樓后,便穿上龍袍,戴上皇冠,手持碧玉圭,身上掛滿珠寶,端端正正地坐在樓中。
朱升把柴火堆好,含淚下拜后,才敢點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