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玄霖聲音繃緊,“宋家與裴家是故交,她是本官的未婚妻。”
陳老夫人臉上有一瞬的尷尬不自然,遮掩笑道:“原來是這樣,裴大人開口說一聲就是,何須如此興師動眾。”
裴玄霖冷笑,“自是因為三公子不肯放人。”
陳老夫人神色凝上不解,裴玄霖竟然已經問三郎要過人,陳老夫人心思敏銳,立即想到那日裴玄霖來府上時和三郎言語間的微妙相對。
有了懷疑再去回想,一切種種都變得不對味,陳老夫人挺直身子,聲音嚴厲,“裴大人這話是什么意思?”
裴玄霖笑得冷蔑,“老夫人等三公子回來,問他就是。”
“我要人,還有她的奴契。”
陳老夫人臉色凝重,眼里更是前所未有的驚怒,她豁然站起身,拉了門走到外面,“去把宋吟柔帶來。”
門口的下人嚇了一跳,忙不迭應聲,跑去待人。
陳老夫人只覺得眼前發黑,閉著眼睛平復了許久,回身對裴玄霖道:“裴大人稍安勿躁,老身這就去取她的奴契來。”
她按著驚怒往管事處去,趙菡月自回廊的另一頭走來,看到陳老夫人,眼睛微微一亮,快走上去,“老夫人,菡月有事與您說。”
她唯恐宋吟柔反悔,要是拖到表哥回來就遲了,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將事情告訴老夫人。
陳老夫人早已沒有心思聽到說話,心里全是驚怒,若裴玄霖說的是真的,她不敢想象發生了什么。
三郎是她最引以為傲的孫兒,怎么會做出這樣荒唐的事。
陳老夫人xiong悶難當,拂開趙菡月,“有什么回頭再說!”
……
吟柔很快被帶到前廳,裴玄霖焦灼等著,看到她過來狂喜跨步上前,“柔兒!”
“玄霖哥哥。”吟柔怔喚了聲,身子被他一把擁入懷里。
陳老夫人冷眼看著吟柔,她如何也想不到,她眼皮底下竟然會發生這種事,她現在只想讓她快點消失。
“這是宋姑娘的奴契。”陳老夫人壓著怒火,將文書遞上前,“裴大人收好。”
裴玄霖一言不發上前接過奴契,握住吟柔的手:“我們走。”
吟柔被他牽著走出花廳,穿過游廊花園,她腳步踉蹌橫沖,半年來的一幕幕在眼前閃過,她心臟不斷收縮,膨脹的著對自由的渴望,又有什么一直在拽她。
吟柔忽然停住腳步,裴玄霖不解看她,“柔兒?”
吟柔對上他的眼眸,眸光里只有她的身影,對她的牽掛,關心,擔憂。
有的人不可以信,但玄霖哥哥可以,穿過照壁她就徹底逃離開這座牢籠了。
吟柔一點點,仔細扯斷心里的牽扯,反握住裴玄霖的手,緊緊曲攏手指,“我們走,玄霖哥哥。”
五芒早就駕了馬車等在陳府外,看到裴玄霖帶著吟柔出來,眼眶一熱,“二姑娘。”
“五芒。”吟柔看著他笑起來,笑著笑著眼淚就滾了下來。
裴玄霖滿眼心疼,慵緊她,“先上馬車。”
吟柔用力點頭,隨著他乘上馬車,馬車一路飛快向前行,吟柔推開車軒,自由的風吹過臉畔,她終于有了逃脫束縛的輕松感,閉上眼簾彎起嘴角緩緩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