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硯恍然大悟,到這時候才想起這個裴大人,不就是自己當初查過的,宋吟柔的未婚夫。
他忐忑看向陳宴清,觸見他眼里的冷冽,心頭一個咯噔。
吟柔此刻心緒全是亂的,她認識的順安郡裴大人就只有玄霖哥哥,會是他么?
可他怎么會來,她以為自己這輩子都不會再見到他,他好嗎?
吟柔鼻端發酸,低埋下頭,蹲下身去撿摔碎的杯盞。
“放著吧。”陳宴清聲音繃著薄怒。
吟柔卻根本沒聽見,魂不守舍的撿著碎瓷。
陳宴清牽動嘴角,一絲笑意都沒有,只是聽到未婚夫的名字就這樣在意么,方才不是還眷眷纏抱著他,現在連他的聲音都聽不見了。
“我說放著。”
沉冷的聲音。
吟柔驀然回神,捏著碎瓷的手一抖,鋒利的切口割破指尖,血絲極快的從傷口處沁出,匯聚成血滴,一滴接一滴的往外冒。
陳宴清臉色徹底陰沉下來,上前拽著她的手將人拽起,傷口的痛楚加上緊縛的力道一并升起。
吟柔蹙起眉抽氣,顫睫望向陳宴清,這才看見他慍怒的眉眼。
吟柔咽下呼痛的聲音,心慌喚道:“三公子……”
陳宴清瞥過她怯生生的水眸,壓了壓心里的怒火,垂眸看向她劃傷的手,又問了一遍,“怎么回事,如此不小心?”
“就是一時晃神。”
吟柔低聲解釋著,陳宴清掀起眼簾看她,眼里一閃而過的譏嘲讓吟柔心慌,等再看過去,又什么都沒有捕捉到。
吟柔不知道他生氣的原因,是因為她的傷么?
只是眼下她沒有心思去思考,滿心都是關于裴玄霖。
陳宴清如何看不出她的心不在焉,她在想著旁人。
這個念頭讓他不可遏止的生怒,目光觸及她指上的傷口,怒意更甚。
直接拿了帕子壓住她的傷處,尖銳的痛意讓吟柔唇都白了,眼眶漲著淚,小口抽氣。
“忍著。”陳宴清冷硬吐字,睫羽下的眸光被冰凍,直到帕子被沁出的血跡染紅,郁積的戾氣才消散一些。
擦拭干凈吟柔指上的血跡,丟下帕子道:“早些休息。”
書硯跟他走出屋外,連他這么后知后覺都能猜出那個姓裴的是為了宋姑娘來,公子自然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