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碗筷,她就不知道要干嘛了,陳宴清神色坦然,她卻不行,對視一眼都說不出的羞窘。
沒了當初把他當成救命稻草去攀附時的大膽,想藏起心里的那點微妙的情愫不讓人瞧見,又想叫誰細心窺到,將它捧著好好呵護。
她矛盾的腦子都亂了,咬唇搖搖頭,現在不是糾結這些的時候。
吟柔冷靜下心緒問:“父親的事,不知現在如何了。”
陳宴清道:“只要謝大人能把漕運的陰私勾結查出來,你父親的事也自然得以沉冤昭雪。”
“那我們現在能做什么?”吟柔問。
“等。”
等嗎?吟柔沉吟低垂下眸。
陳宴清看著她道:“這樣對我們來說是最穩妥的,我也會設法取得一些官府與商賈勾結的證據,于謝大人也能有些幫助。”
吟柔點點頭,“只是謝大人怎么愿意幫我們,哥哥的事。”
她聲音不由的緊張。
“他不知道,只當是我被你討了歡心,迷了心竅,所以一心要替你出頭。”
陳宴清說的平靜,聽在吟柔耳朵里卻麻麻的發癢,鉆進心里,撩動著心旌。
“況且我能助他,互惠而已,沒什么愿不愿意。”
“幸苦你了。”吟柔認真看著他道謝。
陳宴清以為她會說什么,結果卻是這三個字,那方才她滿臉紅紅怯怯的糾結,藏著的又是什么話?
陳宴清思忖幾許,頗覺有趣的瞧著她,“既覺得我幸苦,不如想想如何為我解乏。”
他說著頓了頓,意有所指的目光落過去,吟柔愣了好一會才會意,臉頰轟然燒燙,人也顯得坐立難安起來。
眸光怯閃著難以言喻的羞意,他怎么不知道累……
吟柔攥緊指尖,心里卻知道他其實是收斂了的,他只是看著文雅,襕衫下的身軀卻半點不弱,又有練武的習慣。
吟柔越想越心驚,悄悄縮緊裙下的腿。
“罷了。”陳宴清淡淡揭過話頭。
吟柔不確定的看著他,陳宴清彎唇一笑,“本就是逗你的。”
陳宴清輕攫住她即將松懈下來的眸,“我答應過你,我都會忍。”
放輕柔的語氣,讓吟柔心里莫名生出絲絲縷縷,不是滋味的心疼感。
陳宴清緩慢轉捻著扳指,不動聲色的凝看著她,小姑娘藏在心里的東西無疑在抓撓他的心肺。
只是受了兩回教訓,他知道逼不得,也不舍得逼,得靠哄,靠騙。
才能讓小姑娘心甘情愿的,敞了心扉給他,再自己打開腿央他迎他。
在襄沐郡的日子比吟柔想得還要風平浪靜,可平靜不代表安全,暗藏的殺機只會在事情落定那日曝露。
吟柔能幫到的更是有限,自責之余,每天也力所能及的替陳宴清處理歸整書信、要函。
桌上堆著去歲幾個月商船往來時的賬目,他們只能拿到部分對外籠統的賬目,陳宴清卻要依靠放行的貨物量從這些賬里對出極難發現的隱藏漏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