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不打擾三公子休息了。”她輕輕說完,欠身離開。
單薄瘦弱的身影,孤零零的走在月色下,像是無家可歸的小動物。
有那么一瞬間,陳宴清竟然想要跟她解釋緣由,簡直可笑。
他摁下心里那抹不忍,把門合上。
翌日一清早,下人就來到蕭篁居通傳,說是可以動身了。
陳宴清去到花廳,陳老夫人、烏氏還有另外幾房同去的女眷都已經到了,趙菡月端坐坐在陳老夫人身邊,遠遠看到陳宴清的身影,眸色微微亮起。
待人進來,低垂下眸輕聲細語的見禮:“三表哥。”
陳宴清掃看向她,頷首致意:“表妹。”
趙菡月是陳老夫人表妹的孫女,按說關系隔得遠,但趙菡月幼時曾被養在陳府一頓時間,也算是陳老夫人看著長大,故而待她也親近。
陳老夫人解釋道:“菡月得知我要去寺里,特意趕來陪我。”
陳宴清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不冷不淡的態度讓趙菡月心里失落,面上卻維持著得體的笑容,“對了,我聽父親說,京城來的巡察官員不日就該道西玉關了,表哥可聽說了?”
“嗯。”陳宴清頷首:“聽說了。”
陳老夫人瞧見孫兒的態度,又看了看趙菡月,笑問道:“可知道來得有哪些官員?”
趙菡月立刻回:“說是來了戶部的張侍郎,張之銘,還有一位是順安郡的少府史,叫裴,裴玄霖。”
陳宴清古井無波的眸子折出波瀾。
他曾從宋吟柔口中聽到過玄霖二字,和這個裴玄霖,是同一個人么。
陳宴清屈指緩緩摩挲指上的扳指,腦中翻找出早前讓書硯查過事——
宋吟柔,江寧人氏,乃路轉運官宋執徽的小女兒,宋家出事前曾為其與裴家長子定下親事。
江南四郡,順安就在其中。
“怎么還有地方來的官員?”陳老夫人不解問道。
陳宴清極淺的扯了下嘴角,帶出絲絲微不可查的冷意。
趙菡月搖頭,“朝中這么安排,想來有他的理由。”
陳老夫人沉吟點頭,廳外下人進來道:“老夫人,馬車都備好了。”
“那就別耽擱了,快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