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柔輕輕搖頭,心臟卻在狂跳,暗幸自己來對了,陳老爺怎么會不知道夫人對她做的事,他是在給她教訓,因為她的不識相。
感覺到厚重的手往她袖擺里摸去,吟柔呼吸打顫,她告訴自己要忍,可方才陳老爺和九姨娘的一幕就在她腦中盤旋怎么也揮散不去,被摸過的手臂似有針扎,從心里深處的抗拒讓她堅持不住。
猛然抽手。
陳老爺皺起眉。
“您,您還沒用完藥,我喂您。”吟柔聲音不穩,端起藥的時候,手都在抖。
她怕陳老爺動怒,可她真的堅持不住,腦中快速思量,她借著舀藥的動作,微微下沉手肘,好讓袖子滑下一些,露出傷痕累累的手臂。
雪臂上的傷痕扎眼,有的暗紅,有的才結好,新生的肉呈現出異樣的粉。
她一邊注意著陳老爺的神色,一邊輕聲細語的說:“若不然,夫人又該責怪吟柔。”
陳老爺緊縮著眉心,似有不悅,看向吟柔的目光卻憐愛許多,“竟傷的那么重。”
他接過吟柔手里的藥碗,哄慰著攬過她的肩,“夫人確實罰的重了,我會說她,你好好養身,回頭再讓全忠拿去疤的玉露膏給你,這么細嫩的身子,留了疤豈不讓人心疼。”
吟柔僵著身體靠在陳老爺肩頭,輕輕點頭,眉心不著痕跡的舒展開一些,她不讓玉荷遮這些疤,一來就是讓老爺心疼讓夫人稍有忌憚,二來,總歸能再拖一段時間。
烏氏雖與陳老爺是夫妻,卻并不住槐安堂,而是住在臨靠佛堂的如心居。
盧嬤嬤陪著烏氏在佛堂誦經,丫鬟從外頭走進來通稟:“夫人,九姨娘來給夫人請安。”
烏氏跪在佛團上,閉著眼緩聲問:“她不是一早就緊趕著往老爺那去,怎么過來了?”
丫鬟答道:“是吟柔姑娘過去了,九姨娘這才離開往這來。”
盧嫲嫲略微詫異,早晨下人來傳說還病著躺在床上,怎么這會就巴巴往老爺跟前露臉去了。
烏氏輕哼了聲,沒再說話,盧嬤嬤沖著丫鬟鄙夷開口,“什么腌臜計量,竟也敢往夫人面前使,讓她回去。”
丫鬟一走,盧嬤嬤立即冷下臉說:“那個宋吟柔怕不是去老爺跟前告狀去了。”
“你以為老爺不知道我們做了什么?”烏氏嘲弄一笑。
年輕時候就好玩弄女人的主,豈會不知道怎么拿捏人,不過是借機讓宋吟柔認清自己只能依附他,心甘情愿從了他罷了。”
不過一個小丫頭讓他如此上心,還真成禍患了,當初死了也就算了,現在只怕不好明著收拾,若真爬了老爺的床,命好些再有了身孕。
烏氏面色陰沉下來,吩咐盧嬤嬤,“去檢查檢查。”
吟柔從槐安堂走出的那刻,只覺整個人像被抽了力氣一般,老爺沒有碰她,只讓她伺候了休息,這樣她已經如臨大敵。
吟柔扶著道邊的金絲竹,好一會兒才有力氣繼續往前走。
看到自路那頭走來的盧嬤嬤,吟柔眼里升起戒備。
盧嬤嬤上下將她打量了一遍,輕蔑道:“姑娘隨我來。”
吟柔輕攥指尖問,“不知嬤嬤找吟柔有什么事?”
盧嬤嬤很是不客氣,“夫人的吩咐,你還要違背不成?”
烏氏表面寬和,實際的陰狠毒辣,吟柔已經嘗到過,可她只能去。
不然不順主母,又是一條罪責,所幸她剛見了老爺,烏氏應當不會在這時候對她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