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事關人命,他需要過問。
“既然病了,為什么不早讓郎中來看?”
盧嬤嬤心里微緊,臉上卻沒有露出破綻,同樣看著玉荷問:“就是,你怎么也不早說是吟柔姑娘病了,橫沖直撞的,叫別人誤會。”
她耷著眼皮,神色不善的盯著玉荷,玉荷哪里敢說更多,“是奴婢愚鈍,以為養(yǎng)養(yǎng)就能好。”
盧嬤嬤松出口氣,為難看向陳宴清,“三公子看這事鬧得。”
陳宴清目光掃到她臉上。
盧嬤嬤收斂不敢再言,三公子長年與生意場上那些圓滑精明的人打交道,怎么會看不出這里的貓膩,只要別搬上面明面,也不至于弄得不好看。
“既是如此,就讓郎中去看看。”陳宴清聲音不大,卻不容置喙,“父親尚在病中,就別驚了擾他。”
玉荷大喜過望,姑娘有救了!
她連連磕頭,“多謝三公子,多謝三公子。”
陳宴清目光自她身上一掠而過,眼中無波無瀾,更像是在處理一樁平平無奇的瑣事。
淡道了句“起來罷”,徑直自她身前邁步而過。
書硯緊跟上他的步伐,不時回頭望向還在原地的幾人,“才回來就上演這么一出,要我說,公子就不該插手,讓烏氏自己收拾了這些烏煙瘴氣。”
陳宴清沒有作聲,只在眉心壓出薄薄的折痕。
書硯立即不敢再言,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
到底是活生生一條性命,公子若放任不管,陳家豈不是成了枉顧人命,擅定人生死的陰曹私衙了。
……
陳家共有五房,除了二房的陳二爺在朝為官,妻兒也跟著在京師,其余各房得知陳宴清回來,都熱絡趕來相迎,就連在書院的陳六郎和九郎也都到了府上,卻還遲遲不見陳宴清的身影。
陳九郎張望著庭中問:“三哥怎么還不過來?”
陳九郎的母親,三房的林氏嗔剜了他一眼,“你三哥沒來自是有正事,你急什么?”
陳宴清乃是大房長子,如今陳老爺年事漸高,身體也不如前,生意上的事基本都交由陳宴清來管理,另外幾房的男丁基本都是分管些小事。
故而陳宴清在陳家有著極高的話語權,也是為什么他回來,眾人都來迎的原因。
烏氏含笑道:“你三哥一回來就去看望你大伯父,想來就快過來了。”
看到盧嬤嬤的身影出現在廳外,烏氏立刻問道:“三郎可來了?”
“回夫人,三公子與老爺說了好一會兒的話,這會兒回院子去了,約莫換身衣裳就來。”盧嬤嬤哪里說得出陳宴清什么時候來,只得找了這迂回話。
說完又走到烏氏身旁,用只有兩人聽得到的聲音說了方才的事。
烏氏輕輕點頭,“那我們就再等等。”
她面上掛著笑,捏著琉璃佛珠手串的手指狠狠掐緊,她一早等在這里,陳宴清不僅遲遲不過來,還把她要處置的人救了,分明就是沒把她放在眼里。
眾人吃著茶說著家常話,又等了會兒,終于見到陳宴清,頎長玉立的身影走進花廳,面上含著笑,清玉似的目光環(huán)視過屋內,逐一與眾人打過招呼,最后望向烏氏,“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