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意識縮緊的手臂,衣衫緊貼在柔若無骨的身軀上,勾勒出姣好的曲線,連細微的顫栗都一清二楚。
陳宴清亦想起了那夜,唯一的區別是,那時沒有燈火,看不清她顫得是否有現在厲害。
陳宴清神色淡然,視線亦沒有多做停留,“既有過那么多次,我想你之后不會再讓自己陷入這樣的境地。”
坦蕩清潤的聲音讓吟柔的羞恥感褪去不少,再看三公子明凈如月的目光,愈加篤定他的端方,自己的這些胡思亂想更像是在侮辱他。
吟柔在心里反省過,輕輕點頭說:“吟柔明白。”
“那若再遇今天這樣的事呢?”
吟柔答不出,低覆下睫羽神色掙扎,若再有人羞辱她的父母,她想她還是會忍不住。
荏弱卻不肯屈的模樣印在陳宴清眼里,并沒有讓他生出贊許,只覺是稚氣所為。
有傲骨是很好,但在無能為力的情況下,這只是最不值錢的東西,識時務才為俊杰。
“我是不是讓三公子失望了。”
少女訥訥的細語輕的像做錯了事一般,頭也埋的愈低,連帶著大片的后頸曝露在陳宴清的目光下。
肌膚在燈火的氤氳下,細膩通透的勝過最上好的白玉,唯一的瑕疵,是上面殘留著的,未褪凈的鞭痕。
陳宴清自問不是有憐憫心的人,宋吟柔會覺得他是好人,不過因為他所遵循的規矩,這是準則而非好心。
目光再度打量過那道鞭痕,雖已經褪了痂,新生的皮肉卻還脆弱,泛著淡淡的粉,寡涼的眸子里終是印上幾分可惜。
天真爛漫的少女因家族變故淪落到此,無疑已經被磋磨的傷痕累累,也學會委曲求全,父母應是她最后的底線,若是要她摒去,確實殘忍了些。
“也罷。”
吟柔稍怔,看到三公子邁開步腳,心里一緊,他是真的對她失望了,飛快抬起眼睫看去,卻見三公子沒有離開,只是走到一墻的經文前。
陳宴清取下一卷鋪開到桌面上,“過來看。”
吟柔不明所以走過去,陳宴清手點在其中一行上,“讀出來。”
吟柔站在他身前,卻久久不語。
陳宴清斂眸看過去,少女生得嬌小,只到他的肩膀,所以這個角度,他并看不見她的神色,只能看到她低垂的羽睫,目光落去的方向不在經文上。
陳宴清掀了眼簾,是他的手。
余光里還印有她過分纖細的腰身,他平和的目光如同被灼了一下,倏忽變暗。
也是那么一瞬,讓他憶起了那夜她是如何顫抖的,看不到,但他的手知道。
吟柔緊緊看著那雙修長分明的手,在食指的關節下方有一抹稍淡于周圍膚色的痕跡,像是長久佩戴過什么所留下。
會是什么?指上佩戴的那就只有指環。
吟柔呼吸一滯,一個念頭在腦中升起,眸光亂作一團,會不會…會不會是那枚白玉扳指。
“在看什么。”
微沉的聲音把吟柔散亂的思緒抓回,“沒,沒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