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宴璘挑眉也喚了聲“三哥。”
“父親,母親,五弟。”陳宴清依次打過招呼,面帶微笑走到陳老爺右手邊的位置坐下。
“來的正好。”陳老爺喚來全忠,“讓廚房上菜吧。”
全忠應了聲,走出屋子去吩咐上菜,不多時下人就端著菜肴酒水魚貫而入。
“三哥離家數月,好不容易回來,我們兩兄弟可得多喝幾杯。”陳宴璘笑說著,示意下人倒酒。
陳宴清唇畔攜著淺淡的笑,長指拈起面前的酒盅,袖擺上一抹不起眼的暗色印入眼簾,凝眸看過去,暗色銀紋刺繡被染深了一部分,是血跡。
陳宴清一時想不起是何時染上的,陳老爺屋里的氣味讓他一恍,是方才的少女。
她抓過他的手臂,大約是那時候沾上的,拈著酒盅的手無端又回憶起了少女肌膚軟膩發潮的觸感。
陳宴清眸光稍沉,指腹輕捻,抹去異樣。
那頭,陳宴璘也端起酒杯,“我敬三哥。”
陳宴清抬杯回敬,酒盅還未碰到唇就停頓在半空中,他擱下酒盅,瓷底碰到桌面發出清脆的一聲響。
“這枚扳指怎么在五弟手上。”
陳宴清眼睛看著陳宴璘同樣執杯的手,嘴角的笑半收,眸光已全冷。
書硯站在幾步外,聞言探著眼暗看過去,這一眼差點出冷汗,五公子怎么會帶著這扳指。
和融的氣氛霎時緊凝。
陳宴璘愣了須臾,才似反應過來,偏頭看了看自己的手,無辜道:“三哥是說這個?”
“三哥也知道商會的規矩,你不在這段時間父親要我代管,總要服眾。”
陳宴璘彎著笑眼,而陳宴清除去最初的那一下折眉,平靜的讓人看不出情緒。
但就是這樣端肅不語,也足以讓人感覺到了忐忑。
在旁的書硯心更是已經懸起,別看公子往日端的溫良如玉,待人接物先帶三分笑,可實則鋒芒斂在內,三分笑意下藏的是七分的雷霆。
陳宴璘的笑逐漸僵硬,心里拿不準陳宴清會如何應對,烏氏率先打破僵局,“你們父親也是希望你們兩兄弟其心。”
陳宴清把目光轉向陳老爺,“父親是忘了商會的由來了?”
烏氏被無視,忍氣吞聲的垂下眸,雙手在膝上握緊。
而陳老爺被自己的兒子責問,如何能不怒,“商會是陳家的商會,你和陳宴璘都是我的兒子,我讓誰來掌管,就是誰來掌管。”
陳宴清屈指壓碾著佩在食指上的扳指,皎白的玉色滑進他眸中,泛起一片如霜的冷冽。
陳宴璘勸道:“父親身體才好,萬不可動怒,往后我必然會與三哥一同經營好陳家。”
陳老爺發作過,也冷靜按下怒火,對自己長子道:“你們是親兄弟,興榮還不是一體的,何況宴璘還要你這個做哥哥來教。”
“我看沒這個必要。”陳宴清勾唇而笑,眸色平靜的仿若什
么都沒有發生,他不緊不慢的褪下扳指,放到桌上,“既然父親覺得五弟能做好,那就交給他。”
誰都知道這枚扳指意味著什么,陳宴清就這么摘了,誰能不驚。
陳老爺的臉更是有一瞬扭曲,怒目逼視著他,“你這是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