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沒聽說嗎,這是白疊子是新用法,做成跟蠶絲棉一樣,是白疊子棉。”
提到白疊子,老婆婆猛地睜開眼,開口道:“讓我看看。”
周圍人面面相覷,還是尊重老人家,把棉衣遞過去。
那棉衣口袋里還裝著棉花,就是讓他們看看這東西長什么樣。
棉衣棉被傳來傳去,大家不約而同起了想法。
明年他們也種。
多騰出幾分地也行啊。
這么暖和的東西,一定能種的。
誰料那老婆婆翻來覆去看了棉花,開口道:“不用騰出土地。”
什么?
老婆婆渾濁的眼神帶了激動:“麥子收了之后,麥地接著就能種白疊子,而且產量還會更高。”
紀楚剛來,就聽到這樣的說法,揮手讓差役們繼續去忙,自己走到旁邊聽老婆婆說話。
脾氣古怪的老婆婆說起話十分清晰,手掌的繭子,證明她年輕的時候,不管農活還是紡織,都極為厲害。
其實她年輕的時候脾氣還不錯。
就是年紀大了,覺得自己活著浪費家里口糧,這才愈發古怪。
提起白疊子,她仿佛回到年輕時的樣子。
“五月收麥子,把秸稈直接在地里焚燒,那就是肥料。”
“接茬立刻種白疊子,等到九月十月份就能收獲。”
“那種過麥子的地十分適合種白疊子,等白疊子收了果實,那葉子做肥料,喂牛都行,稈子拿回家燒火。”
聽老婆婆說得頭頭是道,有人問道:“老奶奶,你家之前種過?”
“種過,還種過不少。”老婆婆點頭,隨后又把話咽下去,只說了句,“只是老頭子生病,家里需要銀子,就把家里的田地都賣了。”
之后別說白疊子了,就連麥子也種不成。
他們一家都成了大戶家的佃農。
所以老頭子死之前都不瞑目,覺得自己拖累了全家,要是不給他治病,家里不至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