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果然什么都知道。
這場自導自演的鬧劇,在她眼中,恐怕就跟小孩子過家家一樣可笑。
但他臉上沒有絲毫變化,只是放下了茶杯。
“謝大人賜藥,屬下不敢耽誤操練。”
他不卑不亢,既認了“病”這個事實,又把功勞推給了秦紅纓,同時還表明了自己勤于公務的態度。
滴水不漏。
秦紅纓沒有繼續這個話題。
她從帥案上拿起一份卷宗,輕輕推到陸沉面前。
“看看吧。”
陸沉展開卷宗。
上面的字跡很簡單,寥寥數語。
“一伙身份不明的馬匪,在北邊三十里的枯葉河谷,劫了魏赫的買家。”
“十五人,盡數被殺,無一活口。”
“貨物,不知所蹤。”
秦紅纓端起自己的茶杯,用杯蓋輕輕撇著浮沫,動作優雅而從容。
她盯著陸沉的眼睛,仿佛要看出點什么。
“這伙馬匪,來無影去無蹤,手法干凈利落,連北涼最精銳的斥候都自愧不如。”
“陸百夫長,你覺得,會是什么人?”
這是一個陷阱。
一個致命的陷阱。
承認,就是私自調兵,越權行事,欺瞞上官,任何一條都足以讓他萬劫不復。
否認,就會立刻失去她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一絲信任,淪為一枚隨時可以丟棄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