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鬼營,瞬間爆發出山崩海嘯般的悲鳴和怒吼,場面徹底失控。
所有圍觀士兵的怒火,在這一刻被徹底點燃。
魏赫,成了那個在眾目睽睽之下,逼死有功之臣的千古罪人。
他站在那里臉色慘白,狼狽不堪。
他身后的親兵見勢不妙,趕緊一左一右架住已經失神的魏赫,在漫天的怒罵聲中,灰溜溜地逃離了現場。
陸沉“昏死”的鬧劇,迅速傳遍了黑風堡的每一個角落。
秦紅纓沒有立刻召見任何人。
她只是派了一名軍醫,帶著上好的傷藥和補氣血的藥材,來到了鬼營。
軍醫是個年過半百的老者,臉上溝壑縱橫,動作卻麻利得很。
他一言不發,替陸沉“診脈”,開方,留下藥材,整個過程行云流水,仿佛只是在處理一件再尋常不過的公務。
“將軍有令,陸百夫長為堡中立下大功,身體要緊,需好生休養?!?/p>
軍醫留下這句話,便提著藥箱離開了,自始至終,沒有多看一眼營地里那些還在地上哼哼唧唧的“病號”。
陸沉靠在床頭,看著那包上等的藥材,心中一片清明。
這是敲打,也是安撫。
果然,不到半個時辰,消息傳來。
軍需處的庫官,魏赫那位遠房親戚,被拖到操練場上,當眾打了四十軍棍。
罪名是玩忽職守,誤將防鼠的藥粉混入了鬼營的糧草中。
那庫官被打得皮開肉綻,卻把所有罪責都攬在了自己身上,哭喊著是自己一時疏忽,與副官大人無半點干系。
一場足以掀起軍中嘩變的投毒案,就這么被輕飄飄地定性為了一場“失誤”。
魏赫,被摘得干干凈凈。
豁牙子氣得直罵娘:“我操!這他娘的也行?黑的都能說成白的!”
劉黃三則顯得沉重許多,他看著陸沉:“龜兒子,秦紅纓這娘們兒,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陸沉將一顆補氣的藥丸扔進嘴里,慢慢咀嚼。
“她在告訴魏赫,別把事情鬧得太難看。也在告訴我,游戲,要按她的規矩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