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他抬眼看向馬背上那道纖細、卻如山岳般不可動搖的身影,鬼面下的那雙眼睛,正冷冷地注視著自己的一舉一動。
陸沉緩緩彎腰,拾起那柄刀。
銹跡斑斑的刀身粘著雪,入手時冰的生痛。
副官見狀,總算得意的揚起下巴,裂開嘴來:“算你識……”
鏗!!
下一刻,所有人的表情都僵在了臉上。
只見陸沉橫刀,一拳砸斷了銹跡斑斑的刀身!
“祖上……北涼邊軍昭武校尉,正六品。”
“后父輩臨陣脫逃,全家貶為罪籍軍戶,世代充軍,不得晉升。”
眾人只見,那個本該在營中受盡白眼的年輕軍戶,不知從哪來的膽氣,脊梁挺的筆直。
等到念完,青年隨手將斷刀扔下,抬頭直視那名女將:“戶族之恥,我今日便洗。”
“我要入玄甲騎。”
短暫的怔愣過后,全場哄笑。
“放肆!!”
副官如同被踩了尾巴,三步并做兩步沖上來,“知道玄甲騎是什么地方嗎?就憑你一個邊關賤卒?!我呸!!”
“來人,把他給本官按住!!”
四名甲士立即上前,將陸沉按跪在雪地上。副官抽出馬鞭,劈頭蓋臉地抽了下去。
啪!啪!啪!
鞭影如蛇,在陸沉背上撕開一道道血痕。
積雪逐漸被染成暗紅色,結成了一塊塊觸目驚心的血晶。
“給我……弓……和馬!”
陸沉咬著牙,聲音從齒縫里擠出。
每說一個字,就有血沫從嘴角溢出。
“還敢叫囂?”
副官獰笑著加重力道:“給了你弓和馬,你又當如何?!”
“玄甲騎無軍功不得入,莫說你這罪籍賤卒,便是老子,也只配在這里給秦大人當個馬前卒!你拿什么搏軍功?靠你那張只會逞能的嘴嗎?!”
秦紅纓端坐馬上,鐵面森冷。
既不出言制止,也不顯露半分情緒。
直到二十鞭抽完,那副官竟然還是意猶未盡的湊了過去:“大人,這等不知天高地厚的賤骨頭,不若再罰它個……”
鐵面冷冷掃了他一眼,副官頓時噤若寒蟬,連忙拱手不敢多說。
秦紅纓細細的打量著這個年輕軍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