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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月谷的消息,像長了翅膀,一夜之間飛遍了整個北涼。
官方的說辭簡潔明了:韃靼馬匪分贓不均,于紅月谷內訌,狗咬狗一嘴毛,最后被及時趕到的玄甲騎撿了個便宜。
至于細節?沒了。
黑風堡防御疏漏,主將秦紅纓已上折子自請處分,這事就算翻篇了。
京城,鎮北侯府。
“砰!”
一只上好的官窯茶杯,被狠狠摜在地上,碎成齏粉。
鎮北侯一張保養得宜的臉上,肌肉抽搐。
趙康死了,紅月谷的貨全沒了,他經營多年的暗線,一夜之間被連根拔起。
“秦紅纓……永安王……”他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
一個小小的昭武校尉?他不信。
陸沉那條泥鰍,翻不起這么大的浪。
背后沒人,鬼都不信。
可他沒證據。
公然指責秦紅纓通敵?
那等于把自己走私軍備的事捅到圣上面前,他還沒蠢到那個地步。
“來人!”鎮北侯壓下翻涌的怒火,“備筆墨,老夫要上奏!”
……
數日后,一道圣旨,八百里加急,送抵黑風堡。
圣上準了秦紅纓的請罪,不痛不癢地罰了三月俸祿,卻話鋒一轉,以“邊關防務松懈,軍紀整頓”為由,派遣御史臺右都御史周泰,為欽差大臣,前來北涼巡視軍務。
帥帳內,秦紅纓將圣旨扔在桌上,山鬼鐵面下,情緒不明。
陸沉捏著下巴,心里跟明鏡似的。
“這御史……是侯爺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