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帳內(nèi),只剩下油燈燃燒時發(fā)出的“噼啪”聲。
陸沉能感覺到她溫?zé)岬暮粑?,就在自己的頸后。
“很疼?”
她的聲音,第一次帶上了一絲他從未聽過的東西。
不是冰冷,不是威嚴(yán)。
是某種,柔軟的情緒。
“習(xí)慣了?!?/p>
陸沉的回答,讓她的動作停頓了一下。
那是四十鞭的恥辱,無數(shù)次廝殺的印記。
氣氛變得有些古怪。
藥膏涂抹完了。
秦紅纓的手指,在收回的瞬間,不經(jīng)意地劃過他肩胛處完好的肌膚。
那里的皮膚,緊實而溫?zé)帷?/p>
陸沉的身體猛地一僵。
秦紅纓的手也如同觸電般,迅速收了回去。
她別過臉,燭光下,一抹紅暈從她的脖頸,悄然蔓延到耳根。
兩人誰也沒有說話。
空氣中,藥香混合著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氣息,發(fā)酵,升溫。
“鎮(zhèn)北侯勢大,在朝中根深蒂固?!?/p>
最終,是秦紅纓先打破了沉默。
她的語氣恢復(fù)了往日的冰冷,仿佛剛才那個瞬間,只是陸沉的錯覺。
她走到桌邊,為自己倒了一杯涼透的茶水。
“魏赫臨死前的那番話,在場的軍官都聽見了?!?/p>
陸沉也轉(zhuǎn)過身,平靜地將外衣披上,遮住了那一身傷痕。
“所以,就算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內(nèi)鬼,我們也動不了他。”
他接口,將事實赤裸裸地擺在臺面。
秦紅纓端著茶杯,沒有喝。
“不錯。在京城,他是忠心耿耿的封疆大吏。在北涼,他是手握軍政大權(quán)的經(jīng)略使。想憑一個死掉的叛將的幾句瘋話就扳倒他,無異于癡人說夢?!?/p>
“那他就更不會放過我們了?!标懗恋恼Z氣很平淡,“尤其是你,秦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