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鬼營。
陽光慘淡,照在營地里,卻驅(qū)不散那股彌漫開來的“病氣”。
魏赫的心腹庫官捏著鼻子,一臉嫌惡地走進(jìn)營區(qū)。
一股混合著嘔吐物和草藥的酸臭味撲面而來,熏得他差點當(dāng)場吐出來。
地上東倒西歪地躺著十幾個軍戶,一個個面如金紙,嘴唇發(fā)青,抱著肚子哼哼唧唧。
“哎喲……我的腸子……斷了……”
“水……給我口水……”
劉黃三躺在最顯眼的地方,臉色蠟黃,眼窩深陷,看上去比真病了還像。
他伸出干枯的手,有氣無力地朝著庫官的方向抓撓。
“大人……救命啊……軍需處的糧……有毒啊……”
庫官厭惡地后退一步,仿佛怕被沾上瘟疫。
他目光在營地里掃了一圈,看見陸沉的營帳門簾緊閉,幾個親信守在門口,同樣是一副隨時要倒下的萎靡樣子。
“陸沉呢?”
豁牙子靠在帳門口,虛弱地咳嗽了兩聲,咳得滿臉通紅。
“百夫長……昨天夜里就……就不行了……上吐下瀉,人都脫了形了……”
庫官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
成了。
他沒再多問,敷衍地丟下幾句“好好休養(yǎng)”的屁話,便匆匆轉(zhuǎn)身離開。
整個鬼營,已經(jīng)是一群活死人,再也翻不起任何風(fēng)浪。
副官營帳。
魏赫的禁足令,通過他最近幾日暗中買來的軍功,在今天一早被秦紅纓提前解除了。
聽完心腹的匯報,他慢條斯理地穿上一身嶄新的玄色官服,腰間佩著長刀,整個人容光煥發(fā)。
他輸?shù)舻谋鴻?quán),他丟掉的臉面,今天,他要一點一點,全都拿回來。
“走,去各營區(qū)轉(zhuǎn)轉(zhuǎn)。”
魏赫春風(fēng)得意地走在主道上,身后跟著一隊親兵,刻意彰顯著自己的官威。
他繞了一大圈,最后,“恰好”走到了最北邊的鬼營門口。
此刻,鬼營的“慘狀”已經(jīng)傳遍了整個黑風(fēng)堡,不少其他營的士兵都聚在外面,對著里面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魏赫要的,就是這個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