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壹轉頭,看見的就是一位年紀七十多歲頭發(fā)花白的老者。
蘇壹一邊把老者引過去落座,一邊道:“前些日子我弟弟的老師來這邊轉了一圈,發(fā)現(xiàn)我這里的書不多,便慷慨贈了些書,還指明讓我放進讀書區(qū)免費讓讀書人看。
”
老者也就是宋琛,他干枯的雙手放在拐杖上,看著不遠處讀書區(qū)那些神采飛揚的讀書人,聽完蘇壹的話眼里一閃而過的意外,能拿出這么多書的人,可不什么簡單角色。
“哦,儀哥兒的老師?”
宋琛見過沈從儀,那是一位不錯的少年,聰明長的好,有規(guī)矩知進退,雖然是讀書人卻沒有半點迂腐氣,時常來鋪子幫忙,只不過性子有幾分陰郁,沒有蘇壹這個做哥哥的熱情開朗。
蘇壹道:“儀哥兒的老師是位學問深厚的先生,名叫李簡正。”
宋琛恍然大悟,點點頭,“怪不得,原來是他。”
蘇壹給宋老倒杯茶的動作一頓,“沒想到宋老竟然認識李先生。”
宋琛樂呵呵的道:“李簡正此人整個平安府誰不認識。寒門出身,拜永嘉學派止齋先生陳君舉的后人做老師。永嘉學派注重經濟致用和事功之學,反對貴義賤利和重本輕末,贊成農商并重。
我記得他那一手字,寫的很是不錯,對了李簡正還有個弟弟,如今好像是在教書。怪不得你弟弟時常會來鋪子幫忙,很有他們這一派的風范。”
蘇壹聽著宋老對李先生的評價臉上的驚訝越來越明顯。
宋琛看著一旁的蘇壹笑,“怎么了?”
蘇壹咽了一口口水,伸出一大拇指,“我覺得宋老您才最厲害的。”
蘇壹說這句話是發(fā)自內心的真誠真誠,宋琛忍不住笑出來。
“我一個身無半點官職的老頭子,還能有什么厲害的。”
蘇壹道:“有句話叫大隱隱于市,又有言道‘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
,有的人雖然是身著布衣,但仍然不失一顆為國為民的心,只要精神不死,志向便會永存。天下興亡,匹夫有責嘛。”
宋琛看著蘇壹,悠悠的道:“有時候我真想見見教你的到底是哪位老師。”
“啊?”蘇壹手一抖,茶杯里的水差點撒出來,“這個嗎,我很多都是自學…自學。”
宋琛接著道:“老夫能看出來,你不僅僅只是讀過兩年書認識幾個字那么簡單。你學過的知識繁多,懂的又龐雜,可偏偏四書五經又不通,詩詞歌賦全然不會,一手字更是寫的毫無半點風骨氣勢。你老師怎么教你的,簡直的誤人子弟。”
宋琛越說越生氣,最后手里的拐杖還敲了兩下地板。
蘇壹:……抱歉啊,他受的是九年義務教育,毛筆字還是小學時在興趣班學的。
宋琛從少年時期跟在老師身邊學習,三十三歲那年他的老師做太祖皇帝的謀士,他便也跟著太祖皇帝。
后來大虞朝建立,老師身子徹底撐不住,他就接替老師的位置,在大虞朝做官,這一晃四十多年都過去了。
這段時間宋琛和蘇壹天南海北的聊了很多,他敏銳的發(fā)現(xiàn)蘇壹掌握的知識結構很神奇。
不過,這么多年他什么能人異士沒見過,蘇壹也不算太奇怪。要說能人異士,誰能比得上大虞朝的開國皇帝呢,那才是真正的傳奇。
蘇壹摸摸鼻子,“我只是學的東西有些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