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蘊腦子不夠聰明,沒明白走之前陛下還好端端的,回來之后怎么就忽然“重病”,還要把帝位拱手讓人。
他不信。
謝大將軍左右想不明白,當晚就暗中摸去了沈聽瀾的府邸,想聽聽這狗東西怎么和他解釋,要是理由他不滿意,他肯定得把那姓沈的一刀砍了了事。
沈聽瀾與他共事多年,知道他是個直腦筋,便只告訴他,少帝一黨在國都有大動作,陛下為了將其連根拔起,才做此假象掩人耳目。
只是計劃執行時出了點紕漏,大梁的雪災愈演愈烈,陛下在瓊州失蹤,生死未卜。
他只需和沈聽瀾演出鼎立之勢,便能在穩住皇位的同時,將因此而蠢蠢欲動的勢力一一拔除。
而后不必沈聽瀾過多解釋,謝蘊便自己領悟了。
只要他前往瓊州將陛下迎回,到了那時,大梁就再也不會有所謂的少帝存在了。
看看他多聰明,多會做實事,必然會搶到迎回陛下的一等功。
沈聽瀾卻只會夸耀自己,說他為了陛下忍辱負重,在少帝極其黨羽面前虛與委蛇。
謝蘊當時聽完就翻了個白眼,心說誰知道這狗東西有沒有樂在其中。
但兩人還是當了共犯,在金鑾殿上演了一出大戲,而在羽林衛萬統領的幫助下,謝蘊金蟬脫殼,他帶兵從國都金陵一路北上,期間為了剿滅一些反叛勢力耽擱許久,才終于在這個春天抵達瓊州。
謝蘊到了之后才突然發現,沈聽瀾沒有告訴他要怎么找到陛下!他到今天機緣巧合找到陛下之前,都一直在懷疑姓沈的早就派人到瓊州搶他的功勞。
剛才那個臭小子不會就是沈聽瀾派過來的吧?
思及此,謝大將軍xiong有成竹地在自家陛下面前,給沈聽瀾上眼藥:“沈聽瀾他必是矯詔……”
江枕玉道:“詔書是真的。”
謝蘊:“啊?”
謝蘊大腦立刻宕機了一秒,這句話仿佛一記重錘砸了腦袋,他艱難理解。
沈聽瀾手里的那禪位詔書是真的?禪位給誰?少帝?
不不不,這一定是自家陛下的計策,為了取信于人,寫個真詔書也是應當的。
那姓沈的肯定還干了其他齷齪事!
然而謝蘊再開口時,語氣已經不像之前那般信誓旦旦,“可是他給少帝當走狗……”
江枕玉無奈:“我授意的。”
謝蘊:“啊?”
謝將軍的腦筋已經完全不夠用了,“他偽造您的密函……”
江枕玉給了他最后一擊:“我給的。”
謝蘊:“啊?”
謝蘊被連著三次真相震撼到眼神都清澈了,但他又再次猛然想起什么,“那他假傳您旨意的事肯定沒錯,那密函他根本沒告訴我是您親筆!”
這就純屬硬潑臟水了。
江枕玉頭疼地抬手按了按眉心,一點一點給謝蘊理順事情的原委,“他可有說讓你來瓊州找我?”
謝蘊心虛:“并未……”好像是他自己自作聰明地領悟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