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將手里的宣紙緩慢打開。
應青煬緊張地咽了口唾沫。
應青煬心知肚名,他三歲時舊都城破,長輩們帶他來到荒山,到他成年前都甚少和外人接觸,太傅也告訴過他,他長得和先帝不太相似。
如今的普天之下,只要他自己不說,沒有人會認出他是大應皇室遺孤,此刻只要裝得好,不會有事。
但等他看到那完全展開的宣紙之后,他瞳孔驟然緊縮。
因為那上面并非如他所想畫著人像,而是極為眼熟的一副草書。
——江枕玉的草書。
他迅速回想起了江枕玉和他提過的,在外被通緝的事情。
應青煬調整得極快,眼里那一閃而過的訝異被迅速藏起,語氣平靜地說了一句:“沒見過。”
“哦?”男人瞇了瞇眸子,顯然是沒信,抬手便要抓人。
應青煬退得更快,幾乎是下意識把手里的包袱扔出去當武器了。
或許是沒想到一個包袱里面居然裝了帶棱角的重物,男人抬手擋了一下,重物帶來的慣性讓里面凸起的竹條在他額角狠狠擦過,留下一道極為鮮明的紅痕。
應青煬心里一緊。
靠!!天要亡我!!
這個時候應青煬已經來不及想什么其他的,就算他好好解釋,為首這個被他砸到的男人,看起來也一副要吃了他的狠厲樣子。
那眼神簡直就是在說,“我盯上你了!”
應青煬駭然色變,立馬腳下一轉,別管三七二十一,先跑為妙。
男人煩躁地“嘖”了一聲,抬腳便追,一邊追還一邊喊:“你跑什么?你肯定認識這字的主人,我是他……朋友,找了他許久了。”
應青煬明白再裝下去也沒什么意義,索性氣喘吁吁地回:“不信!你肯定是來抓人的!你不是官兵嗎?”
“我……”男人想反駁,但又覺得沒有道理。
畢竟他堂堂大梁軍統領,開國大將軍,說是官兵也沒錯。
應青煬看他這般反應愈發篤定,這人就是來抓江兄的!
謝蘊一頭霧水,想不明白這人怎么看見他是這個態度。
“你別急,肯定有誤會,我們好好談一談。”謝大將軍多年沒和人說過一句好聽話了,這回兒哄人的語氣也十分生硬。
他發現這小子腳程居然不錯,估計是有特地練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