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青煬往江枕玉耳邊湊,“不能這么說,雷叔這人哄他高興了就要話癆……”
他這話都還沒說完,江枕玉就體會到了什么叫給點顏色就開染坊。
陳雷作為荒村里最溺愛孩子的長輩,就愛聽這種話,大掌一抬就要往江枕玉肩上拍。
應青煬及時出手,陳雷只擦到了江枕玉的衣服袖子,陳雷也沒在意,繼續說道:
“江小兄弟這話我愛聽!我們兄弟為人正直,自然不可能去當草寇,至于邊疆軍,老子也不稀罕,當年從瓊州起勢那姓裴的,根本不是個能行軍打仗的料,我就不樂意給儒生當馬前卒。”
“怎么說也得打服我才行。”
陳雷雙手環xiong表情十分驕傲。
身后的季成風忍無可忍,把嘴里叼著的草葉“呸”了出去,一腳踢在他大腿上,“什么話都敢說,也不怕閃了舌頭。”
應青煬手一抬捂住江枕玉的兩邊耳朵,“罪過罪過……江兄你就當沒聽見!”
江枕玉道:“無礙。”
人家說的是那個姓裴的。和他這個姓江的又有什么關系?
兩人此刻距離拉得極近,應青煬溫熱的手心覆在江枕玉耳邊,體溫也順著傳遞過來。
江枕玉走神了一瞬,隨后又道:“裴氏被誅九族之前的確只是書香世家,武藝不精也是正常事。”
江枕玉的身世在整個大梁都不是秘密,他出身裴氏,大應有名的官宦世家,書香門
崇敬之心
江枕玉也是上……
江枕玉也是上過戰場前線的人,兩軍對壘陣前叫罵,向來都是什么難聽說什么。
陳雷的話不痛不癢,就連他自己的幾句自嘲也沒什么攻擊性。
甚至都比不過應青煬這會兒在他邊上小聲耳語的威力大。
太上皇陛下聽過無數次勸諫、責備、痛斥,像現在這樣在他耳邊大聲說他壞話這種事,江枕玉也是第一次遇見。
江枕玉抬手摸了摸應青煬的腦袋以作安撫,在季成風贊同的目光里,和兩位長輩細數太上皇那些不仁不義的行徑。
主要是季成風和陳雷在說,江枕玉在聽,然后禮貌性地附和幾聲。
諸如當年行軍時下令坑殺賊寇、對手下軍士毫無憐憫之心、軍法杖斃過無數士兵這種事,已然是民間這些年里的老生常談了。
也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大概是政令過于嚴苛激進,當今大梁太上皇在臣民口中,便逐漸成了這般殘酷無情殺伐果決的形象,這些話也不算太稀奇。
要說在場誰不是很喜歡這個話題,大概只有邊上的阿墨和應青煬本人了。
阿墨只是單純地在等師傅給他指點刀法。
誰知道這幾位聊起來就沒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