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頭俯身,對應青煬嘴里這一連串鳥語很感興趣。
“不學了不學了……我真的不會……”應青煬在夢里受苦。
江枕玉安撫似的摸他的頭。
應青煬皺著眉,往江枕玉邊上湊,“太傅……”
江枕玉放在他額前的手掌猛地僵住了。
寂靜的夜色里,掌下的少年仍然無知無覺地想要同他親近。
房間里落下一聲重重的嘆息。
應青煬一覺睡到了次日天明日上三竿,睜開眼睛之后猛地從床榻上坐起,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起猛了,還覺得有些頭痛,他摸了摸自己的腦殼,覺得額角好像被誰錘過一拳似的。
應青煬怎么也沒想到,自己的酒量居然這么差勁。
他記得昨晚自己也就倒了半碗酒,后勁這么大?
他在床榻上發了一會兒呆,這才后知后覺的發現江枕玉不在。
應青煬側頭看去,看到江枕玉坐在書桌邊上,手上還在整理那堆筆墨紙硯。
“江兄,我昨晚沒吵到你吧?”他心虛地問。
江枕玉搖頭,“夢里學什么新功夫了?也教教我。”
“哪能啊……夢見夫子一直在讓我講學,嚇死人了。”應青煬沒在對方的語氣里聽出異樣,便爬起來換了身衣服,新年的第一天他一直有拜訪長輩的習慣。
“夫子也是為了你好。”江枕玉如此說道。
應青煬對任何勸學的言論都免疫了,此刻心里也沒什么波動,猶豫了片刻才詢問江枕玉要不要和他同去。
江枕玉把手里的東西放下,沒有什么抗拒心理,“確實是應有的禮節。”
江枕玉答應得太快,出了門應青煬才后知后覺地感到不自在,路上動作極為磨蹭拖沓。
江枕玉忍不住笑話他,“我這么見不得人?”
“沒有的事!我就是有點不習慣……”
荒山這么多年就沒來過什么新人,應青煬其實不太習慣這種和人同行的氣氛。
而且他隱約記得自己昨晚應該是發了酒瘋,但江枕玉始終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看得應青煬總覺得毛毛的。
實際拜訪的過程中也略顯尷尬,但似乎只是應青煬一個人的尷尬。
江枕玉全程表現得格外謙和,按他的年齡來算,的確是荒山里少有的小輩。
而村里除了姜太傅和沈家父子,其余人大字都不識幾個,對江枕玉的評價都還不錯。
去拜訪最后一位孫大夫的時候,江枕玉手里已經捧了一籃子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