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尚文原本還想和好友討論一下結束表演后的感想,被很有眼色的李隨之給攔了回去。
最苦不堪言的大概只有陳副將,作為即將成為辰王陪嫁的人,他夾在自家陛下和新任主子之間很難做。
從前自家陛下還會在被掃地出門的夜里偷偷進門,如今只會看著緊閉的房門,在院子里的石凳上枯坐了一夜。
第二天小殿下還得一臉冷意,怒氣沖沖地給人煮湯藥,以免把人給凍出個好歹來。
也不知道這么折騰到底是在折磨誰。
應青煬冷漠無情的推據,快要讓江枕玉喪失所有冷靜和理智。
終于在第三天夜里,有些風寒前兆的江枕玉被應青煬按上了床榻。
他們互相撕扯著彼此,身體在交疊,靈魂卻始終在遠離。
膚淺的情愛浮于表面,味同嚼蠟不過如是。
次日,他們很快啟程前往金陵,去挖掘一個埋藏在舊日的真相。
一路上抵死纏綿,目光稍一碰撞就會濺出愛欲的火花。
他們在姑蘇游船上相擁,在油紙傘下隔著雨幕親吻,在昏暗的馬車角落褪下衣衫。
但這就像是瀕死前的最后一舞,帶著情愛衰敗之際的頹靡。
江枕玉像是看不見明天的重病之人,每時每刻和愛人保持著肢體接觸。
哪怕從來沒有一次做到最后,他也能在不間斷的接觸中,汲取到片刻的溫暖。
讓他不至于被凍死在六月的江南。
快馬加鞭,六天后,馬車抵達金陵,直奔西禪寺。
金陵城比姑蘇更加熱鬧,建筑群帶著獨屬于國都的氣派和威嚴,這座在亂世之中偏安一隅的城池,甚至看不出曾經彌漫整片大地的紛飛戰火。
金陵的時間是慢的,像是停留在了昔日最美好的時刻,從未變過。
西禪寺在金陵城西,前來拜佛的香客不多,在滅神之策實行多年的大梁,金陵作為國都,連佛教傳播都萎靡不振。
西禪寺門可羅雀,應青煬下了馬車,便看到高出的牌匾甚至都有些破敗,門口連個人影都沒有。
他沒等江枕玉引路,便抬步往里走,也沒有在意江枕玉的拖沓,晚了他一段距離才又跟上。
應青煬踏入寺院內,香燭的氣味撲鼻而來,他半點沒有想要祭拜的打算,視線掃了下四周,在主殿門口看到了一個掃撒的尼姑。
穿著僧侶服飾的女人循聲回頭,向應青煬的方向望了過來。
應青煬一瞬間有些訝異。
不為其他,只因這尼姑看起來并不年老,長相艷麗,眼角眉梢還讓他看著便覺得眼熟。
應青煬緩緩蹙眉,腦海里幾張臉閃過,一一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