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下之旅在瓊州停擺一月有余,才終于在四月里準備再度重啟。
在應青煬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知道鉆研棋局的這些日子里,南下的事宜已經被細心安排妥當。
而自從江枕玉皇親國戚的身份暴露之后,這人心安理得地當起了甩手掌柜。
南下的路線,物品置辦,護衛人員遴選等等,幾乎都是陳副將一手操辦。
應青煬旁觀了一陣,覺得陳副將這異于常人的工作量實在是地獄級別。
如果是他自己,估計早就捧著瑣碎的事務擺爛,或者找個人給他代理。
應小郎君偶爾會動點惻隱之心,他還趁人不注意,悄悄采訪過陳副將的工作體驗。
得到的結論是,陳副將覺得這些事都是他應當做的,比起當年跟著謝大將軍東跑西顛收拾爛攤子,還是現下手里的事宜更好辦一些。
應青煬大為震撼,向江枕玉詢問謝大將軍為何會有如此評價,難不成是個惹禍精?
江枕玉表示,如果用姜太傅給他安排的課業做對比,起碼要麻煩上百倍不止。
上一個跟在謝蘊手下的副將已經自請離職,并且遠調蜀地為官,表示再見謝蘊一眼都會覺得頭痛。
江枕玉能在一群人里把陳副將拎出來輔佐謝蘊,也是很不容易的事。
應青煬忽然對謝蘊這位開國大將軍又有了新的認知。
在或客觀評判或添油加醋的評價里,他看謝蘊的視線變得有些奇怪。
導致謝蘊這個警惕性極高的人,現在已經開始繞著某兩個人走。
別問。問就是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反倒是陳副將,因為南下的諸多事宜要向江枕玉請示,時常和兩人見面。
曾熟練在各種大人物手下虛與委蛇的陳副將,顯然也對自己糟糕的未來有了一番規劃。
畢竟自古以來,枕邊風都是個十分行之有效的改名途徑。
他當然沒有膽大包天地自己上,他選擇了間接討好陛下的愛侶。
應青煬確實對陳副將印象不錯,畢竟這人不但十分務實,諂媚也異常坦蕩。
啟程回江南當日,陳副將特地沒和謝蘊一路。
他獨自策馬,走在寬大的馬車邊上,窗簾被撩起來一截看風景,往里只能看得見應青煬的半截肩膀,上面還搭著屬于另一個人的手。
明晃晃地宣誓主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