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沒辦法,他勝負心太強了。
應青煬專注棋局之際,忽然聽到身后一陣磚瓦碰撞的響動,他與江枕玉同時回頭。
兩人同時看見了令人尷尬的一幕。
高墻上一個穿著夜行衣青年背著包袱,作勢要向下跳,但看到院子里有人之后頓時停了下來。
看那一連串行云流水的動作,估摸著這一出已經上演過不止一兩次了。
那青年語塞片刻,臉上驚訝有之,倒是不顯慌亂,“啊?我家有鄰居???嗯……幸會?”
應青煬大腦宕機一瞬,他問:“兄臺你這是?”
“額……離家出走,沒見過嗎?”
應青煬:“……?”
見過。就是沒見過離家出走從鄰居家開溜的。
這邊應青煬和江枕玉正和鄰居面面相覷,那邊的沈相私宅,謝蘊趁著夜色偷偷溜了進去。
沒辦法,白日里沈宅閉門謝客,像是知道謝蘊會來,避之不見。
謝蘊怎么會不知道姓沈的的狗脾氣,一旦他做了不合心的事,這人又不知道要怎么折騰。
謝蘊只能像無頭蒼蠅一般在姑蘇城里亂轉,還去府衙找了曾經的下屬,就像知道沈聽瀾到底想瞞著他鬧什么幺蛾子。
如今月光下,他踩著房頂的瓦片一路飛馳,越到主院里。
剛一落地,就聽身后傳來沈聽瀾冷淡的嘲笑,“將軍又是這般無禮,不走正門偏要強闖?!?/p>
謝蘊背對著沈聽瀾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心說走正門你會讓我進?
他調整好了表情才轉身,便看到了堂屋里坐著的沈相。
沈聽瀾獨自一人坐在椅子上,他一身常服,紅色的長衫在身,長發挽起,這人一向不穿花哨的綾羅綢緞,只是純色的布料裁剪,樣式也極其普通,看著像是來姑蘇放松游玩的。
沈聽瀾手邊還放著一套茶具,熱茶散出裊裊煙氣,茶盞后面,一個漆黑的木箱放在那里。
謝蘊大步走到屋內,不客氣地拎了一張椅子坐下,他一拍桌子,語氣不滿:“那姓崔的是怎么回事?”
沈聽瀾坦然道:“我只是好奇那少年和陛下的關系,商船走得太慢,等不及了,便引了人去探。”
謝蘊嘲諷一笑,“這次是從崔氏找的狗?你還真是葷素不忌。”
沈聽瀾于是也跟著彎了眉眼,“好用就行?!?/p>
兩人對視一眼,空氣中仿佛有一股硝煙味在彌漫。
謝蘊冷嗤一聲率先移開視線。
他語氣不耐地問:“你到底想做什么?現在這樣形勢一片大好,你還想折騰些什么?”
沈聽瀾一針見血地問:“陛下回金陵,到底是準備收回成命,還是根本就是陪那位前朝小殿下游歷一番?”
謝蘊頓時一噎,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
沈聽瀾又道:“你從金陵走時,我本就沒告訴你后續應當如何,因為那時候的我也想象不到,你我面對的是怎樣的未來。”
謝蘊都不知道這人怎么好意思再提這檔子事,他憤然道:“陛下前往瓊州便是求死。你早就知道,為何不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