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己及人,應哀帝欲要誅殺支脈的三代皇室宗親,永絕后患,裴相為大應皇室求情,上奏陳情,勸諫應哀帝切莫背上千古罵名……”
隨后裴相因此獲罪下獄,在暴君盛怒之下,連累裴氏滿門被株。
說書人把這段故事講得極其哀痛,被傷及無辜的皇三子和裴相,簡直就是暴君手下最悲哀的兩個可憐人。
座無虛席的大堂里不約而同地一片唏噓。
不論身份和立場,這兩人都是暴君手下凄慘的犧牲品。
可想而知,經(jīng)年累月下來,屬于大應的一段歷史,以及皇三子的名號,將在燕瓊之地口口相傳。
或許隨著時間流逝,將這段所謂的燕瓊歷史,會成為上巳節(jié)的一個標準符號,徹底刻印在這片土地上。
應青煬坐在那,越聽越驚訝,他只知道裴相是因為得罪應哀帝才招來禍端,卻不想是這層原因。
伴君如伴虎,大應末代皇帝又腦子都不算清醒,發(fā)生什么事情似乎也理所當然。
只是……這樣細細想來,這位楊大人的所作所為,是不是透露出了幾分不對勁?
應青煬倒吸了一口冷氣,目光看像門神一般站崗的阿墨,有環(huán)視了雅間一圈,恨不得趴到桌底看看,會不會有人把他們這番不敬之語傳播出去。
罪過!禍從口出,萬一要是攤上事可怎么辦呢!
“這話可不能再細說了。”應青煬語氣不太贊同,想想都心有余悸,他歪倒在江枕玉肩膀上咬耳朵:“江兄,你之前說在江南犯事,不會就是因為禍從口出吧?”
所以在荒村時才會時刻注意,多次提醒他隔墻有耳。
不過怎么出來之后反而不講究這個了……
應青煬正疑惑著呢,沒想到邊上有個更加不管不顧的。
謝蘊一拍桌子,慍怒道:“說就說了,有什么可怕的,老子早看那個姓楊的不順眼了,原來藏著這種大逆不道的心思!”
聽了江枕玉的一番分析,謝蘊心里已經(jīng)給楊崎定了死罪。
他家陛下能說出口的事甚少落空。
可惜口說無憑,否則他現(xiàn)在就帶兵抄了楊府,再想辦法名正言順地讓他們一行人搬進去。
這破酒樓香粉氣味太重,謝蘊這個狗鼻子早就覺得不滿意了,正好順勢換個地落腳,豈不美哉。
應青煬嘆為觀止:“謝大哥到底是多大的官,楊大人也能罵?”
謝蘊動作一僵,向自家陛下拋去一個求救的眼神。
江枕玉對此早有準備,他道:“從前是大理寺少卿,如今大概是巡察御史。”
細聽之下,這話里似乎有幾分調侃之意。
畢竟謝大將軍在國都橫行過幾年,辦了不少反對太上皇的異端,如今還親自北上,怎么不算得上巡察百官。
謝蘊連忙應聲:“啊對對對!要不我怎么能隨意離開金陵呢,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