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一個不察,就耽誤了正事。
應青煬委實難得有個人能如此暢談,一時間沒剎住車。
村里的前朝舊臣們和姜太傅是一路人,放在幾千年后,就是大梁太上皇的頂級黑粉,應青煬對這位沒什么偏見,在村里是個異類。
他甚少公然和長輩們唱反調,有傷和氣,一個遠在天邊的皇帝,不值當。
但現在不同了,準備把這人強留下來的時候應青煬就想到了,他必然要和江兄做知己!
無話不談的那種!
尤其是江兄這長俊臉,看著就讓人心情愉悅。
在山里和長輩們呆久了,常年和隱有愁容的面孔面對面,應青煬人都郁悶了。
現在可好了,光看著江兄的臉,他都覺得自己能多吃下兩碗飯。
可惜他把江兄說煩了,不愿意再理他,應青煬頓時扼腕。
他把粥放回鍋里溫著,離開主屋去叫了孫大夫過來。
江枕玉雖然醒了,身體仍然虛弱,不然不至于沒有力氣起身,這會兒又再度昏睡了過去。
孫大夫在榻邊坐下,隱約覺得屁股底下的小馬扎還熱乎著,也不知道應青煬在邊上守了多久。
他神色奇怪地瞥了邊上扔在準備藥材的應青煬一眼。
這般無微不至的照顧,為了救人一命真金白玉地砸下去,可算是聽到了點響。
這么個重傷瀕死的人也能給養回來,孫大夫一方面覺得應青煬好像真的在照顧未來妻子,另一方面又覺得自己寶刀未老,醫術還是那么高明。
“要不是你從小在這長大,我都要以為你和這人有什么舊情未了呢。”
“那倒不算,我只是覺得和江兄一見如故,肯定有很多話題可以說道說道。”應青煬放好東西便又湊了過來。
仔細盯著孫大夫的動作,手上無意識地跟著比量,明晃晃地偷師。
“江……?沒聽過哪個大家姓江,估計是純粹的大梁人。”孫大夫撇了撇嘴,把脈時便帶了點偏見。
他對大梁沒什么好感,就算大梁和大應的滅亡實際上并無關系,他們這些人心中,也難免有遷怒的情感在。
國破家亡,新朝再立,便是真的沒了方向,從此四海之內皆無歸處。
郁結于心的怨氣總要有地方發泄,也總要有回歸故里再度復國的念想在。
應青煬連忙打哈哈,“不至于,肯定是他之前住得偏遠些,您老人家沒聽過。”
孫大夫冷哼一聲并未搭話,感受著手底下的脈象微微蹙眉,“怪了……大病初愈,本該是好事,這人郁結于心的癥狀怎么反倒有些加重了?”
應青煬:“……”
他一想起方才江兄拒絕交流的模樣,便莫名有些心虛。
該不會是聽了他的嘮叨所以覺得郁悶吧。
哈哈哈哈……肯定不會的吧,他那不就是正常聊天嗎?也沒什么特別出格的地方吧?
“咳……我就是和他聊了會兒天。”
孫大夫頓時恍然大悟,他起身后拍了拍應青煬的肩膀,叮囑道:“少說兩句,比什么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