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生那交談的兩人也是謹慎,他被人發現,后又追殺,走投無路才直接投河。
崔隅自覺說的是個大秘密,但他把這讓人夜不能寐的可怕消息分享出去時,才發現他遇上的這群人對這消息都沒什么反應。
倒顯得他因此被追殺投河很不值當。
崔隅在心里一嘆,心說他雖然不是個科舉做官的料,但到底心有大梁心有百姓,實乃大義也。
在場唯一還有點興趣的大概是救他的應青煬本人,但他考慮的也不是這秘辛,而是問:“我們這里已經離姑蘇很近了嗎?”
崔隅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臉頰。
那其實也沒有,他是落水后一路抓著浮木,飄到附近沒力氣了,被卷下水流好幾次,才終于被人搭救。
“我自幼水性好,但能游出一節,也架不住這運河這么長,水流又急,只能勉強自保……”
崔隅說著,心有戚戚,暗道自己被搭救實在是命大,當得有所報答才是,只不過這商船上的人,看著就不是很好相與啊。
應青煬眼珠一轉,忽然問:“那崔兄本是打算做什么生意?”
崔隅原本還有些無所適從,但聽到這少年郎
他終于確認了主張搭救自己的是眼前這位穿著寶藍色華服的少年,他抬眼隱晦地打量,少年長發高高束成馬尾,發帶下方是漢白玉的圓形扣環,纏起的錦帶用銀絲繡制而成,一身華服是江南特有的綢緞縫制,針腳細密,顏色鮮亮,一看就是花了大價錢量身定做的。少年腰間還掛著一枚漢白玉玉玨,紅色的流蘇跟著垂落。一身裝扮都在低調中顯出一點奢靡感。
崔隅心里那點溜須拍馬的雷達頓時響了起來。
他語氣更真誠了些:“本是想倒騰一點香料,我約了個南越那邊來的客商,容州人,容州府有花城一稱,估計能找到門路。”
“去歲從容州輾轉到江南的一些胭脂水粉,因為花香味濃郁特別,特別受官家小姐喜愛。”
“我嘛。就想著世上女子這么多,應該也做點價格親近百姓的類型。”
應青煬點點頭,準備抓住下方市場,通過薄利多銷率先打開商路,如果銷量不錯的話,說不定在此一道上能蓋過那些名貴的品類。
的確,不管是什么事,想做成總是難以脫離民眾。
按照崔家的家世來算,崔隅也算是棄文從商的典范了,只可惜初出茅廬就差點因為意外斷送性命。
應青煬對江南如今流行的小商品很感興趣,便十分善意地和崔隅攀談起來。
陳副將把人引入船艙桌案詳談。
江枕玉和謝蘊反倒落在了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