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青煬覺得鼻子下面有些熱熱的。
“沒……沒事。”
包扎的過程很快,應青煬卻覺得度秒如年,好不容易挨到結束,應青煬熱著一張臉,回頭看了看塌掉的那張矮榻,不免有些發愁。
“江兄,你能不能接受和知己抵足而眠?”
江枕玉收起手帕的動作一頓,道:“……湊合。”
“嘿嘿……”
應青煬當晚就將自己撞塌的矮榻毀尸滅跡,把自己的鋪蓋放回了主榻上。
他做了萬全的準備,為了避免自己化身禽獸,特地在兩人中間放了一個湯婆子,當做楚河漢界。
雖然他得擠擠挨挨才能躺上去,但總比睡地上強多了。
應青煬原本以為自己會因為和人同榻而緊張,但或許是一天的奔波太累,他都還沒來及感受到緊張,窩進床榻里很快就睡著了。
而真正第一次與人同榻而眠的江枕玉反而遲遲沒有入眠。
屋內的油燈未滅,畢竟應青煬躺下前還想著秉燭夜談,此刻光亮從床頭四散開來。
應青煬側著身躺著,兩人臉對著臉。
江枕玉略一抬手,便觸碰到應青煬的臉頰。
他輕輕撫了撫對方額角處包扎好的傷口,他看不見,只能從應青煬的嚎叫聲中揣摩,大概是個有些嚴重的傷。
江枕玉下意識地睜開眼,隔著輕薄的眼紗,忽然一道柔和的光暈劃破黑暗,在眼前若隱若現。
江枕玉一愣。
半晌,他閉上眼,世界再度陷入漫長而無邊際的黑暗,唯有耳邊的呼吸聲輕緩而真實。
應青煬一夜無夢,睡得很沉。
第二天清早醒來的時候,爐灶里的炭火已經燃盡,他卻難得沒感受到冬日清晨特有的冷意。
他迷迷糊糊地睜開眼,隱約感覺到了身邊的熱源,還下意識地往邊上擠了擠。
邊上?
應青煬還不清醒的腦子里緩緩冒出了一個問號。
晨曦的微光透過高出的窗欞灑落到床鋪上,應青煬的神志逐漸清明,他猛然想到了什么,略一抬眸,便看到了一張近在咫尺的俊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