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越爾聽到她進來的聲音,便在后面的露臺上說話,招呼她往里走,祝卿安上次來的時候沒看到后面,穿過一扇槅門,后面是個很大的藏書室,再往后就是練功房,練功房外有露臺
。
露臺外是處庭院,一進來,就感覺到視野開闊許多,這庭院有圍墻,卻并不局促,院中有池塘石橋,假山花園,是很典型的那種南方庭院,但比她見過的要精致不少。
露臺上焚著一鼎香爐,香氣就是從里面散出,越爾端坐在露臺一側,面前擺了一個蒲團,像是為她準備的。
祝卿安走過去,越爾便請她坐下。
“你現在可有什么不舒服?”
祝卿安搖頭。
“那就把外衣寬下,我幫你先順一遍靈脈,記住,萬不可用功抵擋,在治好之前,你都不能動用靈力。”
這個祝卿安已經聽她說過,自然答應。
她答應的時候,并不知道這個“不抵抗”是那么難的事——在對方的靈力進入她的體內時,她不由自主地抖了一抖,就像是被陌生人猛地掐住了命脈,這種感覺是很恐怖的。
如果不是知道面前的人是正派人物,絕對不會做傷害無辜者的事,她已經奮起把人給掀翻了。
強忍著這種不適,她任由對方的靈力穿行體內,把自己全部經脈都摸了個遍,才總算熬來了結束。
結束后,她大口大口喘息著,好久才恢復過來,眼前恢復清明后,就見師尊有些擔憂地看著她,道:“你沒事吧?”
祝卿安搖了搖頭,沒事是沒事,只不過比她想象里要難受多了,要是早知道會這么痛苦,她就多做些心理準備了。
“第一次都是這樣的,你的身體還沒適應,自然會有抵抗的本能,而且……”越爾頓了頓,道:“你也并不完全信任我,這很正常。”
祝卿安看她神色落寞,忙道:“不是的,師尊,我信任你,我知道你是好人,最好最好的那種,你不會傷害我,不會傷害任何一個正道之士,我只是……我只是還沒有習慣……”
說到后面,她也有些心虛。
其實她在心里是明白的,但潛意識里,卻不完全這么想,這是不爭的事實,說再多廢話,也抵不過身體最真實的反應。
越爾當然比她清楚,信任不是嘴上說說,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建立起來的,她也不是要怪對方,只是對方的病情緊急。
若次次都是這個反應,必將讓祝卿安生出陰影,從本能上拒絕今后的治療。
她必須想個辦法,讓祝卿安快速信任她。
但到底該怎么做,她一時還沒有頭緒。
祝卿安看她眉頭緊鎖,以為是自己惹她不開心了,不由更加自責起來——師尊好心幫她治病,連宗內的公務都推了,還把她接到洞府來,這是何等的信任,可她卻表現得這么糟糕,如何能不讓師尊失望呢?
她恨不得在自己的神經上抽兩下,讓它不那么緊繃,可她到底抽不到,只能坐在那里干著急。
半晌,越爾道:“我有一計,能解此燃眉之急,只是不知你愿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