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在心里答應了一遍。
越爾眼睫一顫,鳳眸倒映她已長開的眉眼。
悅色柔化了銀發姑娘有些過分銳利的五官,為她添了幾絲乖軟,她愈長大,便愈發像越爾記憶中那個難以忘記的女人。
唯一不同大概就是徒兒比那人冷淡得多,全然不是明媚溫柔的性子。
可這一笑,恍然竟將兩人重合起來。
讓越爾不由晃了眼。
她燙到般別開視線,再不敢多看。
上回為了量體裁衣在主城落腳,這次她們本意是尋處住地游玩一番,便去了主城下方專供玩樂的地兒。
城中客棧繁多,越爾財大氣粗,想也沒想就進了這城池里最富麗堂皇的客棧,十來座恢宏樓閣相連依山而建,皆是白玉石磚,雕梁畫棟,門前兩位體量扎實的守衛佩刀而立,以防有人鬧事。
越爾攜人款款而入,找掌柜提了兩間上房,祝卿安在她身旁當廢物,幫不上什么忙便下意識開始觀察師尊。
她發現越爾在外時表面功夫做得極好,見人總是三分笑。
今日又穿得柔和,耳畔一節淺紅流蘇軟垂,粉面賽霞,鳳眸本是略有鋒利,但因著含笑,多了點溫柔。
加之眼下紅痣點綴,那幾分銳氣也轉成了綿綿不絕的情絲,媚而不嬌。
讓祝卿安挪不開眼。
她不由又想到了邊臨那句話,呼吸一停,無措地四處張望,試圖掩蓋自己紛亂的心。
越爾取了玉牌便帶這姑娘上樓,祝卿安此時心還亂,如同行尸走肉一般任其牽著走。
女人行至一半發覺不對,等到了房前,才稍稍低頭,湊近她低聲輕問,“怎么了這是?發什么呆呢?”
她湊得太近,先晃入眼的便是那節流蘇,祝卿安一嚇,抬頭,卻正正好鼻尖蹭過她臉頰。
很軟滑。
祝卿安腦海中下意識閃過這個念頭,她眼中滿映的是淡粉的白,朦朧難見,女人獨有的暖檀香本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味道,可此時卻出其不意又勾起她一絲心弦。
師尊今日,依舊是香而軟。
銀發姑娘猛然反應過來,后仰了臉,同女人分離開,才狠狠揮去腦中亂七八糟的想法,心頭還有些驚魂未定,她強壓下快要震得生疼的心跳,自以為冷靜道,“沒事?!?/p>
說完她自己又怕越爾聽不懂似的,“徒兒沒發呆?!?/p>
往往是心思最慌亂的人才會迫切地解釋,因為自己沒能分辨對方到底說了些什么話,所以要重復一遍,不知是講給別人聽……
還是講給自己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