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她抬起眼睫之時,剛剛目光中的溫和退去,取而代之的是凌厲之色,指著身后的越爾:“但你可知曉,你堂姐平日喜飲茶,《本經》上寫道,這枸杞最是忌諱與茶葉同食,尤其是……額……”
祝卿安腦海中盡量回憶著剛剛這土匪頭子跟她說得那個拗口的茶名:“尤其是峨眉雪翠!”
“書就在屋里書架上,不信你自己去看!你分明就是來下毒的,想要加害于你堂姐!哎呀呀,骨肉血親啊,居然這般居心叵測,嘖嘖嘖……”
祝卿安展示完成,收了手,重新站到越爾身后,路過她時不忘向她展示一個得意的眼神。
底下的越澤聽得云里霧里,什么枸杞,怎么就下毒了,但自己又不通藥理,對方說得條條是道,甚至扯出了醫書,他此刻縱使有嘴也辯不清。
“你胡說!誰家蓮子羹里不放枸杞的!”再者說,小時候他娘給越爾燉的時候也放的,他可是見過的!
“你根本就是挑撥!哪里來的野丫頭,在這挑撥我們姐弟的關系,你知道我是誰么,我可是——”
“夠了!”越爾打斷了越澤的話。她也知曉,剛剛那小姑娘表演成分太重,但既然給了她這個臺階,越爾怎能錯過,手握成拳,抵在唇邊輕咳,潤了潤嗓:“念在你并不知情,此事便罷了,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你擅闖我書房,罰戒鞭二十,關禁閉一個月。”
待眾人散去,越爾關上書房的房門,看著靈動活潑的姑娘:“我怎不知道,李姑娘何時通藥理了?”
祝卿安嘿嘿一笑,擺手道:“我不過隨口胡說罷了,我只是見不得他欺負你。”
張口閉口就是女子不比男子,動輒用堂姐的名義進行道德bangjia,祝卿安實在是看不慣這種人。
“女子怎么了,堂姐又怎么了。”
“女子不是遭受不公待遇的理由,堂姐更不是無端縱容的擋箭牌!”
祝卿安說得義憤填膺,連眼神都變得堅毅起來。
——
另一邊,挨了十鞭子的越澤被丟回房里,奄奄一息。
待小廝不有回來的時候,越澤已經趴在床上哼唧半天了。見人進來,隨意扯了手邊的東西朝門口丟過去,罵道:“死哪去了你!”
“去取了兩罐傷藥來。”不有也不生氣,撿起剛剛被越澤扔過來的物件,隨后凈了手,幫越澤涂藥。
衣料撕開,看見背上血淋淋一片,不有也不禁唏噓:“這畢竟是堂親的姐姐,血脈相連,今日少將軍怎地發了如此大的脾氣。”
“您不是去跟她講和的嗎,就算再生氣,這罰得也太狠了些。”
言畢,旋開小藥罐,將里面的藥粉灑在傷口上,再一點點抹勻。
說起越爾的生氣,越澤腦海中浮現出一張芙蓉面來。
因為小時候的事,堂姐從來對他都很是謙讓,像今日這般倒是第一次。
越澤將今日的罪過,落實到祝卿安的身上,想起她的模樣便恨得牙根直癢,果然,長得好看的女人都是禍水,這話一點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