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卿安卻再難接受她的親近,下意識偏頭躲開來,離她遠了些。
越爾一頓,裝作無事發生似的是收回手,指尖蒸干了那抹水色,“除煞本就艱難,再加之此煞與徒兒神魂交纏,若貿然分離,易傷根本。
但任你修煉下去也不行,得了靈氣助長,這絲煞氣亦會愈發融入你的根骨。”
“只能是在結丹前筑基巔峰之際,身體接近金丹修士那般強韌,能撐得住消煞之痛,煞氣又還沒徹底與神魂融合,此時利用陣法祓除最為合適。”
她解釋如此多,祝卿安卻只是覺得自己可悲,輕聲問,“為何不告訴我呢?”
“為何什么也不說?”
“為何不過問我的意見?”
祝卿安閉眼深深顫息,“你可曾真正在意過我的想法?”
“師尊。”她睜眼,血眸略帶嘲意。
沉沉望進越爾眼底。
血瞳清澈,倒映了墨發女人稍稍慌亂的面容,印落下她不甚熟練的道歉,“為師只是……”
“您不必說了。”
只瞧她這反應,祝卿安便再沒了聽下去的心思。
她沉懈下來,心頭只有無盡的荒蕪。
早該明白的。
師尊自小就不會在乎她喜歡什么,需要什么,只自己心血來潮,覺得該施舍點關愛了,便喊人過來關心一番。
她垂眼,將那墨玉鐲子從手里拆下,遞到師尊面前,溫聲道,“師尊,內門學子都會配發納戒,我自去掌門那兒補領就好。”
“這個鐲子,”祝卿安聲音有不甚明顯的哭顫,“就還回于您吧。”
她不知師尊說的是否為真,真真假假也不太重要了,無論是如何,自己的靈根同這些年來的修為的確付之一炬,再怎么解釋也都落得這個結果,改變不了什么。
但她不會真的怨恨這個女人。
因為越爾的確在山洪前將她撿了回來,的確養了她許多年,的確讓她有了一個家。
如此快活過了這么多年,一切都是越爾給的,就算師尊要把這些都收回去,她又能如何呢。
她什么都反抗不了罷了。
祝卿安想明白了這些,忽就有心情笑出來,甚至替愣住的女人戴好那只鐲子,眉眼彎彎,“您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