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書一拿在手上,她便也顧不了那么多,轉身就回了房間看書。
一看便是兩天兩夜。
祝卿安讀得忘寢廢食,連越爾來過幾次都不知道,今晚好不容易歇下了,卻做了個奇怪的夢。
夢里,祝卿安一身白衣站在梨樹下,她的面容明顯長開,畫著濃艷的妝容,一顰一笑都像是裝出來的,已經看不清本來面目。
祝卿安眉頭緊皺,她不喜歡這種妖艷的自己,可她沒有辦法控制夢境,她張了張嘴,本想喚醒自己,卻說出一番耐人尋味的話。
“若是千年古梨樹結了果,那你我之間……是否能有期許……”
這句話說完,祝卿安就醒了,她揉了揉眉心,一直在回味方才那番話,透著點絲絲縷縷戀慕的情愫,可這翻話是對誰說的?
難不成是她的未婚夫歷炎睿?
他也會來道玄宗?
祝卿安嘆息,想想之前無意間見到越爾和歷炎睿站在古梨樹下的畫面,她就該料到歷炎睿在不久的將來也會來道玄宗。
至于他來做什么,她不想知道,因為光是想想三人見面的時刻都會另她難受得想吐。
她不明白,明明自己都如此厭惡這樣的三角關系,又怎會說出那翻話,且有種求而不得的樣子,祝卿安覺得自己也沒有多喜歡歷炎睿才對,最多是欣賞,且經過這么久的謠言事件,她對他僅存的好感也逐漸消失了。
祝卿安搖搖頭,她整理好妝容出了房門,不出所料,越爾依舊雷打不動地坐在古梨樹下看著書,她看著古梨樹開得極其茂盛的梨花,本來淡去的疑問又冒出頭,終究還是忍不住走到越爾身邊。
“師尊,這棵樹是千年古梨吧?”
越爾微不可察頓了一下,然后若無其事翻著書頁,說:“嗯,是棵不會結果的古梨樹?!?/p>
“那這棵古梨樹對師尊來說,是否具有別的意義?”
越爾聽言,視線看到的文字變得模糊起來,她的思緒飄到生前,那個時候的祝卿安已經長大,卻變得乖戾,門中許多弟子都怕祝卿安,卻只在自己面前表現得乖巧,可這樣乖巧的面容下藏了一顆弒師之心。
只是祝卿安不是她的對手,就用了特別的手段,就在這棵古梨樹下,祝卿安拿著她常用的茶杯,抿了一小口,親昵述說著最喜歡她的話。
越爾心里清楚,小徒弟不過是想讓她放下戒心,不過越爾卻不怪祝卿安暗藏的殺心。
她放下書籍,抬眼看著尚且稚氣的祝卿安,不自覺摸了摸指間上套著的幻虛戒。越爾只是不明白,自己那么信任她,以至于把自己最大的秘密都告訴她了,但祝卿安為何會說自己從來沒有信任過她呢?
“你忘了之前我同你說過的,這里的梨樹都是宗主所栽種,對我來說并無特殊意義?!痹綘柼ь^望著古梨樹,恰好花瓣落下,被細長的指尖拈著。
祝卿安怔住,只覺眼前的畫面好美好美,白衣垂地,秀發拂過,眸若碧海,獨坐古梨樹下,叫人瞧著心里空蕩蕩。
越爾偶然回眸,措不及防四目相對,祝卿安還是第一次這么近距離看著越爾藍色的眸子,在陽光照射下真如海洋一般波動出綺麗的光,攝了祝卿安的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