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爾沒有開腔,只一道視線落在她身上,祝卿安便忍不住一抖,再不敢頂嘴,起身去牽住她的衣角,“曉得了師尊……”
邊臨在旁大氣也不敢出,等她走時小心翼翼揮揮手,算作告別。
兩人走后節(jié)會恢復熱鬧,徐吟蕭在臺上朝眾人歉意一笑,波動幾道弦音,“方才那曲兒沒讓大家聽盡興,我再來一首。”
果真得了許多喝彩。
邊臨小小替友人擔憂一瞬,就把心神重新放在師姐身上,她可是好不容易才擠到如此前排的位置!
朝眠峰與樂閣相差甚遠,只有水聲作底,時不時添點鳥叫蟲鳴,乍從那兒回來,祝卿安只覺自個聾了一般,靜得能聽到耳鳴。
樂閣的人氣當真可怖。
她心虛地覷一眼師尊的身影,可仔細想想又硬氣起來,明明是師尊不要自己,她心虛什么。
越爾一路上什么話也沒說,面上也很平靜,只把人領(lǐng)進屋里。
她越是沉默,兩人之間的氣氛就越是壓抑,祝卿安本平靜下來的心又不住跳動,慢慢有些慌張。
“師尊?”銀發(fā)姑娘小心翼翼去扯了扯她的衣袖。
女人手輕輕動,收回了自個袖子。
指尖一空,連帶著祝卿安心也空了一塊,終于發(fā)覺不對,“您……”
“您生氣了嗎?”
她這會兒心慌,糾結(jié)一日的別扭緩緩散去,滿眼只剩下女人冷漠的神情。
“徒兒沒有亂跑!”祝卿安焦急解釋。
她還留了信,要不是邊臨今日帶她去樂閣,估計連課也不會逃。
女人沒聽她解釋,自顧自在床邊坐下,眉眼低垂,慢條斯理解下披風。
“師,師尊。”銀發(fā)姑娘止住步子,不敢再上前,害怕喊道。
窗外日頭被床幃隔斷,只映得墨發(fā)女人身影似明似滅,上半邊臉掩在陰影里晦暗,那雙鳳眸中的神色也不甚清晰。
滿屋淡淡檀香里,越爾眼簾輕掀,終于說了從樂閣回來到現(xiàn)在的第一句話。
“過來。”
祝卿安心口亂跳,不敢過去,但更不敢不聽師尊的話,尤其是現(xiàn)在這個時候。
她屏息糾結(jié)片刻,還是過去。
女人拍拍腿,“趴下吧。”
祝卿安呼吸一停,腦中閃過些什么,沒能抓住又溜走了,她顫顫巍巍爬上床,趴在越爾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