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越爾送的,沈蓉當場便吩咐侍女煮了一壺,沒一會,甜滋滋的紅糖桂圓茶便被端了上來。里面還加了紅參、枸杞、紅棗、益母草等滋補之物。
見沈蓉喜歡,越爾的表情也算和煦了幾分。
越爾環越四周,未見青杏,果盤里放的都是蘋果葡萄一類常見的水果,想來落胎之后,這秀春宮內一切與子嗣有關的東西都收起來了。
越爾看見木榻的桌幾上,繡了一半的女紅還擺在上面。笑道:“早就聽說娘娘繡工了得,能否勞煩娘娘,也替臣繡個什么香包?”
有侍女在,越爾對沈蓉的稱呼再次恢復成容妃娘娘與臣子的關系。
“將軍不嫌棄才好。只是不知將軍喜歡哪種花色?”
越爾思索一瞬,回答:“就海棠吧。”
海棠花朵不算妖艷,香氣沁人心脾,風吹過,空氣中都裹挾著一股甜。亦可作為發飾簪于鬢邊。難怪那樣多的文人墨客都喜歡海棠。
越爾接著說:“前些日子得了一塊上好的暖玉,色澤瑩潤通透。過幾日便是娘娘的生辰,我已讓人制成手鐲,過幾日便讓人送來給秀春宮。只是勞煩娘娘,讓我量一下手腕的尺寸。”
“這如何好讓將軍破費?”
雖是這樣說,越爾還是示意蘇昭云過來,一根紅線繞于沈蓉腕間,做好標記后,退回到殿外去等候越爾。
這邊,越爾又跟沈蓉寒暄了幾句,便以軍中有事為由告退了。
出了宮門后,確認周圍沒被人尾隨,越爾回頭看了一眼蘇昭云。
蘇昭云上前一步,小聲回道:“正如少將軍所想,容貴妃娘娘根本未曾懷有身孕,更不曾小產。”
越爾故意借送玉鐲為托詞,不過就是讓蘇昭云趁機把脈。果然如她所料,這位表妹,可遠比表面上要復雜得多。
假孕一事,一旦被察覺,可是殺頭的罪。此遭可謂兇險無比,不光是沈蓉本人,連帶沈家全家的命,一不小心都會賠上去。
“可容貴妃娘娘若只是為了扳倒靜嬪,是不是也太小題大做了?”蘇昭云問。
靜嬪入宮比沈蓉早許多,這么多年也只堪堪得到嬪位,可見并不得寵。而沈蓉自打入宮,位份就在靜嬪之上,一個身居妃位的人,為何獨獨針對一個小小嬪位?
顯然,靜嬪身后的鄭家,才是沈蓉真正的對手。
而所謂青杏,不過是為了讓所有人都以為,沈蓉腹中的龍胎是皇子,這樣,小產之時才會更加引起皇上的憤怒。
皇上年歲已大,可皇子卻不多。太子體弱,三皇子生母出身宮婢,且如今功高震主,為圣上所忌憚,如今發配至邊疆與高濟纏斗。還有一位七皇子,于三歲那年葬身火海,連尸身都未曾找見。
就從每日備著反季的青杏一事便足以看出皇帝對沈蓉肚子里這一胎有多重視。
而這青杏,怕是沈蓉故意張揚出去,引起合宮的嫉妒與不滿。這其中,除了皇后之外,靜嬪的家世最為顯赫。
若是沈蓉故意顯擺到對方面前,在多加指點,引起對方下毒必然不是什么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