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快到飯點了,我干脆拿起飯盒,打車去醫院。
裴深的同事我都挺熟的,但是這一次,我看見了一張陌生的面孔。
坐在裴深對面的女孩子,有一張可愛的娃娃臉。
她喊裴深的時候,也帶著俏皮的尾音。
我立刻意識到,這是昨天深夜給裴深打電話,說她「害怕」的女孩子。
她就那么輕輕松松地,得到了裴深對她的安撫。
我想對她扯出一絲笑容。
可是臉部的肌肉都是僵硬的。
裴深也看見了我。
他面色如常地向我走過來,一邊不忘回頭介紹說:「薛瑤,這是我女朋友。」
就在此刻,辦公桌前的電話響了。
大概是病人出了什么事,兩個人急匆匆地越過我,往住院區跑。
我已經對裴深的忽略習以為常了。
將飯盒留在他桌子上,就去醫院的花園里散了一會兒步。
然而當我回來的時候,只覺得渾身血液都沖到了頭頂。
辦公室的地板上,躺著我的小黃鴨飯盒。
四只粽子,一個不多,一個不少,全都打翻在地,不能吃了。
我注視著手忙腳亂找紙巾擦地板的薛瑤,還有坐在旁邊打圓場說「沒事,沒事,又不值錢,你不用道歉」的裴深。
就在這一刻,心臟深處傳來了一陣尖銳的痛楚。
5
四只粽子,就算在外面買,也不超過
20
塊錢。
現在這個社會,20
塊錢夠干什么的?
買杯奶茶,隨便打個車,甚至在路邊的扭蛋店買一只扭蛋,都遠遠超過了
20
塊錢。
所以,這些粽子被糟蹋了,好像并不值得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