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秋長嘆一聲,邊上的幾個手下全都癱倒在地,楊秋咬了咬牙,看著劉裕,沉聲道:“事已至此,老子也不瞞你們了,不錯,我們就是天王派來做內(nèi)應(yīng)的,劉裕,你最好給自己留條后路,不然,天王大軍一到,城池破后,你就是死路一條!”
劉裕微微一笑:“你的那個天王要是有本事強攻下壽春,還用得著讓你們來玩內(nèi)應(yīng)這種低劣的把戲嗎?楊秋,不要在這里吹大氣了,爺爺可不是給嚇大的。”
楊秋咬了咬牙:“既然如此,那你還等什么,動手吧!”
劉裕笑著一揮手,身邊的兩個軍士打開牢門,把額白赤推進了這個牢房,里先等幾個囚徒?jīng)_上去就把他拉到墻角,好一陣拳打腳踢,慘叫聲在牢房里回蕩著,劉裕搖了搖頭:“同是天涯淪落人,這又是何必呢?楊秋,我們漢人不是你們兇殘好殺的野蠻胡人,你們的生死,應(yīng)該交由謝鎮(zhèn)軍來定奪,現(xiàn)在秦軍即將到來,我們沒辦法把你們轉(zhuǎn)移檻送廣陵,所以,你們只好在這里委屈幾天了,不過,這回我們可沒有美酒和羊肉串來招待你們啦!”
劉裕笑著轉(zhuǎn)身欲走,楊秋突然大叫道:“等一下,我的族人們怎么了,你是不是把他們都殺了?”
劉裕搖了搖頭:“就算是牢飯,我們也沒那么多,要給兩千多人吃。本來徐將軍的意思是全給坑殺了,但我覺得畢竟是俘虜,殺俘不降,再說,讓你們胡人見識下我們漢人的仁義,所以,在解除了他們的武裝之后,我把他們?nèi)o放走了,楊秋,這也是為你好,你的手下們會為你在苻堅面前美言的,我才知道,你這回肯來臥底,是因為兒子當(dāng)了駙馬啊。”
楊秋的眼中閃過一絲喜悅之色:“你真的放了我的族人?”
劉裕一笑而過:“我有騙你的必要嗎?楊秋,好自為之吧,下次再見面時,應(yīng)該是壽春保衛(wèi)戰(zhàn)的慶賀大會上,你應(yīng)該又有酒肉吃啦!”
劉裕笑著走向了大門那里,突然,一個還帶著幾分稚嫩的童聲在他的耳邊響起:“你就是君川之戰(zhàn)的英雄,劉裕劉幢主嗎?”
劉裕的心中一動,轉(zhuǎn)頭看向了一邊,只見一處陰暗的牢房里,兩個十歲上下,穿著囚服的少年扶柵而立,雖然蓬頭垢面,神色憔悴,卻是在落魄中透出一份頑強,劉裕微微一笑,走到兩個少年面前:“你們就是朱綽將軍的兩位公子嗎?”
朱家兄弟欲拜師
左邊的一個年長點的少年訝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劉裕笑著一指這個少年:“你們兩個孩子遠遠比別的同齡孩子強壯,一看就是武夫之子,還有,你們雖然穿著囚服,但頭裹白布,腰纏麻繩,一副戴孝的樣子,除了剛剛誤殺舅舅的朱氏兄弟,還能有誰?”
兩個少年一下子熱淚盈眶,右邊的朱超石不停地拿腦袋撞著柵欄:“都是我們的錯,是我們害死了舅舅,我,我怎么就下得了手!”
說到這里,兄弟兩不禁抱頭痛哭,眼淚如同串線的珠子一樣下落,情真義切,看得劉裕都是心中感嘆,黯然無語。
也不知過了多久,兩人的哭聲漸漸地變?nèi)酰忑g石抬起了頭,擦干了臉上的淚水:“你真的是劉裕劉幢主嗎?”
劉裕點了點頭:“我就是劉裕,怎么,不象嗎?”
朱超石上下打量著劉裕:“和想象中的差不太多,名震天下的大英雄,就應(yīng)該是這樣如狼似虎的勇士,只是…………”
劉裕笑道:“只是什么?”
朱超石勾了勾嘴角:“只是感覺你身上臉上應(yīng)該有些刀疤,刺青什么的,我爹的軍中,幾乎所有的軍士都有個左青龍右白虎什么的,而你…………”說到這里,兄弟兩個都看向了劉裕捋起的袖子,光滑滑的沒有任何刺青與紋身。
劉裕搖了搖頭:“你們還是小孩子,從小估計有父親罩著,也沒怎么跟人打過架,吃過虧,成天我只是聽說你們欺負你們的舅舅,可曾在街市上跟人打過?”
朱氏兄弟搖了搖頭:“沒有,家父是這里有名的世代將門,壽春城里沒人敢欺負我們呢。”
劉裕點了點頭:“這就是了,我告訴你們,身上有紋身和刺青的,多半是用來嚇人的。我劉裕從小在京口長大,可能你們也知道,自幼就給家里拋棄,所有人都嘲笑我,看不起我,所以我從三歲開始記時的時候就有一股子氣,就在跟人打架,打了十幾年下來,不知道流了多少血,受了多少傷,但是拳橫腿霸,京口劉大的名頭也出來了。所以,我并不需要靠紋身和刺青來嚇人,我劉裕本人就是讓京口所有人都望而生畏!”
朱氏兄弟的眼中盡是崇拜之色,朱超石喃喃地說道:“這才是真正的英雄豪杰啊,那氣場完全不一樣。劉幢主,我們可以叫你一聲劉大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