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裕微微一笑:“如果處處棄守,不戰而退,那請問在哪里決戰?在歷陽?在廣陵?還是在建康?!”
徐氏兄弟對視一眼,面露慚色,低頭無語。
劉裕收起了笑容,正色道:“秦國大舉南下,氣勢很銳,如果處處不作抵抗,直接撤退,那我軍會氣勢下降,敵軍則是日益囂張,一旦讓秦軍起勢,那即使有長江天險也難以阻擋,畢竟打仗就是打一口氣,上次我軍君川一戰,幾天之內連戰連勝,直接打垮了彭超和俱難兩名秦將的士氣,方有大勝。”
“這回謝鎮軍在派我出來時就說過,我們只需要爭取幾天給北府軍籌集糧草,集合部隊的機會,并不是說淮南之地就不能決戰了。如果我們在此地擋住秦國大軍,讓其士氣下降,也許,對面的八公山,就是兩國大決戰之所在!”
徐元喜的精神一振,連忙說道:“謝鎮軍真的這樣說過?”
劉裕微微一笑:“如果沒有這個計劃,我又怎么會在這時候來送劉小姐聯姻呢?就是希望借此機會,讓桓刺史能發西府兵在壽春頂住秦軍,爭取時間。現在這個計劃已經落空,但是我們仍然要繼續守住壽春,胡彬將軍的一萬人馬已經出發,兩天后就能到達,難道我們連兩天都守不住嗎?”
徐元朗又驚又喜:“真的嗎,有一萬人馬?”
劉裕點了點頭:“是的,這一萬人馬是廣陵的守軍,緊急出動支援,而十萬北府大軍,幾天后也會殺到,如果我們這個時候放棄了壽春,會打亂謝鎮軍的全盤計劃!”
徐元喜哈哈一笑:“好啊,太好了,你這么一說,那這壽春還真的是不能撤了。元朗,你馬上下令,停止撤離的計劃,不過城中的老弱婦孺,則先撤出城,遷往歷陽。”
徐元朗點了點頭,正要邁步出走,突然想到了什么,停了下來:“可是,現在城外的那兩千多氐軍怎么辦?”
壽春城外楊秋謀
劉裕微微一笑,轉頭看了一眼門外,大門緊鎖,幾個跟著他的衛兵也遠遠地站到了刺史府的門口,他勾了勾嘴角:“徐將軍,請屏退暗哨,卑職有秘計進報。”
徐元喜的眉頭一皺,一邊的徐元朗說道:“大哥,劉幢主是謝鎮軍的愛將,不用懷疑。”
徐元喜點了點頭,揮揮手,殿外的角落里閃過幾個陰影,而頭頂的梁上也緣柱而下兩個一身黑衣,手持弓弩的軍士,向著徐氏兄弟行禮而退。
當這些人的身影消失在刺史府外時,徐元喜才說道:“劉幢主,我的這些手下埋伏得挺好,你是怎么看出來的?”
劉裕笑道:“直覺吧,上過戰場的人,對埋伏這些,有些特殊的嗅覺,那幾個兄弟也有點緊張了,人一緊張呢,就會有些氣息外露的。”
徐元朗正色道:“非常時期,要防奸細刺殺,總得有些布置的。不是針對劉幢主你。”
劉裕點了點頭:“這點當然理解,大將肯定是要有重重護衛的,要不然萬一給敵人刺殺,那全軍上下群龍無首,會有大敗。徐將軍,我們還是先談談氐軍的事情吧,據卑職判斷,這些必是奸細無疑!”
徐元喜奇道:“你從哪里判斷他們是奸細?有何憑證?”
劉裕正色道:“如果真是如他們說的那樣前來投誠,這兩千多軍隊,不帶家屬子女,難道會逃得過秦國的軍法?就算事出突然,楊秋自己逃了出來,怎么可能讓兩千多手下全都拋家棄子跟他走?那些沒跟著過來的家屬,必然在秦國成為人質,所以這必是詐降無疑!”
徐元朗笑道:“之前桓玄桓世子也這樣分析過,你們真是英雄所見略同啊。本來我大哥還想讓桓世子的軍隊幫忙消滅這些氐賊,可是謝相公的軍令下得很快,桓世子已經去了建康,荊州軍馬也回了荊州,此事也只有靠我們來解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