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延捂著自己腫脹的臉,臉上盡是驚恐之色,連忙跪下,對著慕容緯的首級磕起頭來:“是我這張臭嘴亂說話,陛下,哦,不,先帝啊,請饒恕我這奴才吧!”
慕容沖冷笑道:“右將軍,這就是你教出來的好部曲嗎?以后可得費心多管管啊。”
慕容永咬了咬牙,一腳踢在韓延的屁股上:“還不快滾出去!到軍法官那里自領三十馬鞭,現在就去!”
韓延如蒙大赦,對鮮卑人來說,對首領的不敬,輕則斷肢裂體,重則殉葬,只按了一耳光和幾十鞭,已經算是燒了高香了,他連忙逃也似地向著帳外飛奔而去,卻聽到劉裕的聲音在他身后響起:“站住!”
韓延心中一驚,如給施了定身法一樣,立在原地,回頭看著劉裕,勉強擠出一絲冷笑:“你,你這待如何?”
劉裕的眼中透出一絲殺氣,直刺韓延:“你記住了,他日戰場相逢,我必取你性命,不會再給你
鳳凰一怒為清河
對于慕容緯這個兄長,他其實沒什么感情,畢竟自記事起就被帶入了秦宮,后來給苻堅逐出時又外放邊郡,與慕容緯的接觸并不多,反倒是清河公主,從小到大待自己長姐如母,又同在宮中,相互有個照應。
甚至這床
是敵是友任君擇
慕容沖勃然大怒,厲聲道:“劉裕,你以為孤會怕你不成?孤提醒你一句!這里是我們西燕的地盤,孤想要你現在死,不過象是捏死一只螞蟻一樣簡單!你以為你一個人能敵得過這里的千軍萬馬嗎?!”
劉裕微微一笑:“我當然不行,但是有人可以,殺了我,你就會多出強大而可怕的敵人,是你所無法戰勝的!”
慕容沖的臉色一變,轉而冷笑道:“你是想說苻堅?哼,這里沒有一個人怕他!現在他也就指望楊定罷了,可此人自大狂妄,不知進退,想要勝他可并不難。如果我現在殺了你,你連指揮秦軍跟我們為敵的可能都沒有了。”
劉裕搖了搖頭:“我當然沒說苻堅。請注意,我說的是新多出來的敵人,不是你現在就有的敵人!”
慕容沖的臉上閃過一絲疑色:“那能是誰?晉國嗎?你不是晉國的大將,甚至也不是正式的使節,不過是一個北府軍的小小軍主罷了,就算謝安再喜歡你,也不至于為了你一個人跟我大燕為敵!更何況晉軍現在準備兵出河北,與吳王交戰,是根本不可能騰出手來跟我們為敵的!”
劉裕微微一笑:“我也沒說是大晉。好吧,讓我把話說得明白點,你要是殺了我,多出來的死敵,就是你說的吳王!”
慕容沖臉色頓時變得慘白,他一下子意識到了劉裕話中的含意,沉默不語。
坐在右首
私會慕容新交易
慕容沖恨得牙癢癢,全帳的人都能聽到他咬牙切齒的聲音,卻也只是這樣瞪著劉裕,無可奈何,因為,剛才劉裕把跟慕容垂的事情說得很清楚,即使沖動暴躁如慕容沖,也不敢真的在這時候為了一個劉裕而跟慕容垂翻了臉,畢竟,現在的吳王威望如日中天,自己手下這幫鮮卑酋長的忠誠是不能指望的,真要是兩邊開打,只怕一半以上的人都會跑到慕容垂那里去。
慕容永的眼珠子一轉,站起身,對慕容沖行了個禮:“中山王,末將有一言想要單獨進諫。”
慕容沖點了點頭,慕容永走到他的身邊,低下頭,在他耳邊輕聲道:“劉裕這小子,吃軟不吃硬,他這回來我們這里,是作了充分的準備的,真殺了他就會如他說的后果一樣,咱們沒必要為他一個人得罪吳王,如果他真想保苻堅,完全不用自己來,我想,我們這里也有他要的東西,讓我跟他談一談,畢竟,上次在秘谷王嘉那里,我們打過交道。”
慕容沖冷冷地說道:“這回你就不怕被他再騙一次了?”
慕空永笑道:“其實他沒騙我,先帝駕崩,確實不是因為劉裕失信,而是他自己的雄心壯志沒有成功而已,這回,我想我能從他嘴里套出他想要的東西,到時候我們再商量著來,這么多人在場,大家的心思都不一樣,也沒什么可以談判轉環的余地。”
慕容沖的眉頭一皺:“也好,你跟他熟,這個劉裕太過霸道,我不喜歡,跟他在一起,我也覺得談不出什么,還是你來好了,到時候他要提什么條件,我們再商量著來。只要我們意見一致,各部頭人也不會說什么。”
慕容永微微一笑:“多謝殿下!”
二人商議已定,慕容永站起身,轉過來對著劉裕行了個禮:“劉裕,請借一步說話。”
一刻鐘之后,燕軍西營,一處中軍帥帳邊的小高坡上,風吹草低,幾百名鮮卑軍士,遠遠地散在百步之外,草叢之中剛才都被嚴格地檢查過,確保沒有刺客藏身,而這個距離,也足以確保站在高坡上的劉裕和慕容永二人的談話,不會給任何人聽到。
劉裕勾了勾嘴角:“想不到將軍在自己的營地里還這么小心,如臨大敵。我這回連個副使都沒帶,你這只怕不是為了防著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