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刁球手中的那柄扎心老鐵,也終于隨著他這一下落地,無力地跌落到了一邊。
刁球的兩眼快要睜不開了,但憑著一個武人的本能,仍然掙扎著想要去夠這把短刀。
就在他的手向前吃力地伸出了半尺之時,一只穿著草鞋的腳,重重地踩在了他的手背之上,他的掌骨如同被千斤巨鐘所壓住,哪還能向前伸出半步?
刁球顧不得手中的劇痛,吃力地抬起了頭,陽光的照耀下,劉裕那張英氣十足的臉,現在了他的面前,而這張臉上掛著一絲冷笑:“老鐵,扎心了不?”
刁球又氣又怒,心中一股子血氣上涌,兩眼頓時變得黑暗起來,頭一歪,就此暈了過去,不省人事。
臺下爆發出了一陣雷鳴般的掌聲與喝彩之聲,臺上的檀憑之興奮地與一邊的高雅之相對擊掌。
作為練家子看來,劉裕的這一下旱地拔蔥,跳起的時機分毫不差,那一刀幾乎要貼上他的后背,不到三寸時他才起跳。
也就是這樣,才能讓刁球畢其功于這一刀,連人帶刀向前撲出全力,以至于后心空門大開,給他一舉踢中,而省去了那幾百回合的打斗。
劉裕勾了勾嘴角,一腳把那把扎心老鐵給踢得遠遠地,然后松開了踩著刁球手背的腳,看向了在一邊面色陰沉,一言不發的刁逵,笑道:“刁刺史,這下如何呢?咱們京口的規矩,你是不是應該遵從呢?”
刁逵的嘴角抽了抽,還是嘆了口氣:“本官一向言出如山,剛才既然跟你有過這樣的賭約,那自當遵從。京口父老們,自本官的任上起,京口這個不得在鎮中使用兵器的規則,照舊。”
刁逵失面落荒逃
臺下的民眾們爆發出一陣歡呼之聲,卻是無人為刁逵喝彩,所有的百姓都齊聲叫道:“劉裕,威武,劉裕,威武!”
刁逵一秒鐘也不想再在這里呆下去了,今天他氣勢洶洶而來,卻是落得如此的灰頭土臉,想找個地洞鉆進去的心都有了,他匆匆一揮手:“我們走!”轉身就急匆匆地向臺下要走去。
劉裕突然開口道:“刁刺史且慢。”
刁逵的雙腳一下子釘在了擂臺之上,他一扭頭,眼中怒氣一閃:“還有何事?”
劉裕一指臺下的那些刀劍出鞘,引弓上弦,矛槊前指的軍士們,說道:“刁刺史您剛剛下過令,在京口郡不得動用刀兵,可是您的軍士們仍然在這里耀武揚威,他們好像并不遵循您這位新任刺史的法令啊,您看…………”
刁逵恨恨地咬了咬牙,大聲道:“沒聽過本官剛才的命令嗎?京口郡不許動用武器,全都給本官收起來!”
另一名帶隊的將官連忙下令道:“收兵,解除警衛,列隊!”
所有的士兵們全都收起了武器,剛才還殺氣騰騰,一觸即發的局面,頓時得到了緩解,京口的百姓們爆發出了一陣歡呼之聲,頂在前面與軍士們對峙的人們也都收起了手上的棍棒,瓦塊與菜刀。
刁逵一撩披風,也不再看劉裕一眼,直接就走下了擂臺,刁弘咬了咬牙,一揮手,幾個家丁連忙上前,抬起了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刁球,就往臺下跑,刁毛叉著腰,一指劉裕:“姓劉的,你有種等著!”
劉裕的眼中精光一閃,直刺刁毛,嚇得他哪還敢再說一句,連滾帶爬地就跟在主子們的屁股后面下了擂臺,刁逵走到了自己的座騎邊上,刁毛趕快三步并兩步地躥上前去,跪在了地上,想要當他的上馬凳。
刁逵正在氣頭上,無處發泄呢,大叫一聲:“不長腦子的狗奴,老子叫你來了嗎?”他怒到極處,連官腔也不再打,直接爆粗口了。
刁逵飛起一腳,直接踢中了刁毛的屁股,刁毛慘叫一聲,飛出去兩三步遠,直落塵埃,在地上還滾了兩下,弄得滿身塵土,說不出的狼狽樣,惹得圍觀的百姓,甚至不少刁逵帶來的軍士,都是一陣哄笑。
刁逵一腳踢飛了刁毛,心情好了一些,他雙手扶著馬背,直接踩著馬蹬,一躍而上,動作倒是挺利落,只是這一下用力有些過猛,褶褲上傳來“撕”地一聲,竟然是裂了襠。
這下京口百姓們笑得更開心了,而刁逵的軍士們則忍俊不禁,卻又不敢笑出聲來,一個個悶紅了臉,看上去是無比地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