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靖連忙一拍自己的頭盔:“該死,見你一時高興,忘了這個了,飛豹出擊!”
“吞食天地!”劉裕回答道,不管什么時候,軍中都要以口令相對,違者視為奸細,在他離開謝玄那里時,特地問知了今天飛豹營的口令,他的心中暗嘆一口氣,看起來向靖還是沒有完全成為一個令行禁止的軍人啊。
可是劉裕這時候顧不得再去責問向靖,他沉聲道:“阿壽出什么事了?”
向靖的眼眶開始變得shi潤,聲音也變得哽咽起來:“阿壽他,他跟新來的劉毅他們打賭,去爭那幢主之位,結果,結果傷了命根子,這會兒,這會兒只怕是快不行了!”
劉裕睜大了眼睛:“什么,旅帥?劉毅?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向靖嘆了口氣:“你走之后的
敬宣垂死不忘掐
劉裕的嘴張得大大的,都能塞進一整個饅頭了,這樣的比法,非但聞所未聞,甚至想都想不到,這劉毅的腦洞實在是突破了天際,讓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愣了半天,劉裕才長嘆一聲:“那阿壽就真的去日馬蜂窩了?”
向靖點了點頭:“本來劉毅身邊的那個何無忌何參軍還勸了一下,說這樣會出人命的,比武奪帥,都是袍澤,犯不著這么狠,但劉毅卻說戰場之上處處要命,若是平時就舍不得命,戰場之上也只能是軟蛋慫包,怎么配當幢主呢?”
劉裕冷笑道:“我太了解劉毅了,這家伙很會激將,阿壽落進他的套了,他自己絕不會去日那個馬蜂窩,但阿壽給他這一激,一定會去,要是阿壽真的死了,那這個幢主,豈不就是他劉毅的了?”
向靖雙眼一亮,訝道:“哎呀,這點我們怎么沒想到。當時都光顧著看他們比試了。劉毅身后的一幫人就跟著起哄,阿壽給這么一激,就答應了下來。”
劉裕嘆了口氣:“于是劉毅他們就找了個有馬蜂的馬蜂窩,讓阿壽先去日了?”
向靖點了點頭:“阿壽也是太直了,喝了一壇子烈酒,借著酒勁就真的掏出那活兒去日了,那里面可是有兩個好大的馬蜂啊,我看了都害怕,結果他還真的連日了十幾下,然后口吐鮮血,就這么暈了過去,下面那活兒已經給叮得腫得不成形了,直接卡在里面,我們后來還是拿刀子把那馬蜂窩剖了,那兩個大馬蜂還叮在他那玩意上面呢,要不是三不要命地上去捏死了兩個馬蜂,只怕他這會兒早就蹬腿啦。”
劉裕怒目圓睜,狠狠地一揮拳:“劉希樂,你他娘的太過分了,不就爭個幢主嗎,犯得著這樣把同袍兄弟往死里害?”
向靖咬了咬牙:“那劉毅看到這個,卻是哈哈一笑,說什么阿壽果然是真漢子,他自愧不如,甘拜下風,這個幢主,就讓給他了。”
劉裕氣得滿臉通紅:“人的命都快沒了,要這個幢主有卵用啊。阿壽就是太實誠了,要是我在,絕不至于這樣!”
向靖嘆了口氣:“當時大家都是爭紅了眼,腦子一熱就這樣了,寄奴啊,你快去看看阿壽吧,他那樣子,怕是不成了。”
劉裕自幼在京口長大,從小就出入山林之間,六歲的時候,曾經給野生大馬蜂叮過,幾乎送了命,那種可怕的感覺,一直在他的心頭揮之不去,在他的眼里,馬蜂可是比虎狼這些大型食肉動物更兇殘可怕的對手,畢竟對于大型猛獸,還可以以力御之,但對這些漫天飛舞的馬蜂,卻只有退避三舍。
劉敬宣的那命根子給兩個大馬蜂直接叮了,連取都取不出來,可見受創有多嚴重,而蜂毒是如此地猛烈,不開刀放膿是不可能治好的,只是他傷在命根之處,在這個地方幾乎不能動刀,除非劉敬宣年紀輕輕就想當太監,若不動刀,只怕這條命就真的要交代了。
劉裕這時候已經顧不得再去恨劉毅的陰險,他沉聲道:“現在怎么樣了,醫師有什么辦法嗎?”
向靖搖了搖頭:“醫師營的李神醫說了,除非揮刀去勢,不然只怕難救了,就算要去勢,也不能遲于明天的早晨,過了明晨,一切就晚了。”
劉裕咬了咬牙:“我太了解阿壽了,他是死也不愿意成太監的,那樣活著太屈辱丟人了,所以他要最后見我一面,就是心有不甘,對嗎?”
向靖的眼淚都快要流出來了:“是啊,兄弟們都勸阿壽暫時先切,保命再說,可他卻死都不答應。這會兒謝大帥,劉將軍都已經去了,我們不當值的兄弟都四處找你呢,你來了可好,快去見阿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