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aren嫁禍無痕跡
劉軌的瞳孔猛地一陣收縮,一手捂著xiong口的傷痕,另一手,哆嗦地指著面前的這個黑袍,想要說些什么,黑袍的眼中冷芒一閃,長劍再揮,這一下,劉軌的喉嚨上橫向地多了一條細細的紅線,越拉越大,他再也發不出任何一聲,直接向前跪倒在地,撲地氣絕,淋漓的鮮血,頓時從他的身上漫涌而出,讓整個帳內,都充滿了血腥的味道。
劉敬宣一把抽出佩劍,在身后直指黑袍,厲聲道:“你干什么?誰同意你殺軌叔的?我要殺了你,為他報仇!”
司馬休之臉色大變,連忙上來拉住了劉敬宣:“阿壽,別沖動,這個時候,我們,我們自己人千萬不要亂!”
黑袍緩緩地轉過了身,他手中的這把精光閃閃的長劍,就在這一會兒的功夫,血槽之中,已經不剩下半點血滴了,他抽劍入鞘,對著劉敬宣指向自己的長劍,不閃不避,平靜地說道:“你現在殺了我,劉軌就能活過來了嗎?”
劉敬宣咬著嘴唇,恨恨地說道:“我就不應該相信你,你就是想殺軌叔,想讓我們無法留下的!”
黑袍冷冷地說道:“我想接近劉軌,易如反掌,想要取他的性命,更是舉手之勞,又何必假手于你?慕容備德根本不信任你們,要不然早給你們領兵之權了,只要你跟他說想回東晉,他一定會殺了你的。就算沖著絕了慕容蘭回東晉的這條路,讓這個唯一可以信任的小妹留在這里幫忙,他也會這樣做的。阿壽啊阿壽,你也快四十歲的人了,什么時候才能學會用腦子來考慮問題?”
劉敬宣的身軀晃了晃,放下了長劍,他的眼中,淚光閃閃,失聲哭道:“是我害了軌叔,我,我該死!”
黑袍嘆了口氣:“阿壽啊,你這個人什么都好,就是太感情用事了,跟你爹一樣,這是你們最大的問題。你想必也知道這次建康城,劉裕他們起兵的事了,建康城中的那路為什么會失?。坎痪褪莿⒁泐櫮钅怯H情,派人臨時通知他那個膽小怕事的哥哥劉邁,這才走漏了消息嗎?最后不僅劉邁沒救回來,連帶著建康那路的幾百個兄弟都跟著陪葬,這就是一時心軟,感情用事的結果!”
劉敬宣的臉色一變,嘴唇在輕輕地抖動著,而他的耳邊,傳來黑袍冷酷無情的話語聲:“劉軌的哥哥劉襲,還有眾多好友死在桓玄手中,跟桓楚有不共戴天之仇,本是你們這些人里最報仇心切的一個。但他也是你們這些人里混得最好的一個,手握兵權,防守內城,也在這里安了家。所以,在來找他之前,誰也不知道他的真正想法,是會扔下一切跟我們干,還是會軟弱怕事向后縮。如果他軟弱怕事,那就算他不告發我們,他這里這么多軍吏,也會有人向慕容德報信,到時候你我都抽身不得。這種謀反大事,是要押上全家全族的性命,當機立斷才行。要么一起舉事,要么就要斬草除根,沒有
小林深處捉放劉
魯南,臨朐城外,一隊百余人的騎士,從城西的桃林小陘之中,一路向南,為首一人,正是玄甲在身的劉敬宣,一如他胯下的那匹神駿異常,通體黑色的烏龍戰駒,而他的臉上,卻是寫滿了緊張與汗水,他身后的騎兵們,個個都是矯健異常的壯士,可謂人如虎,馬如龍,即使是奔騰如虎,也仍然是不言不語,甚至,桃林的枝葉擋住了這支騎隊奔騰時的煙塵,即使是十里之外,也看不出有任何的異常。
司馬休之奔到了劉敬宣的身邊,說道:“阿壽,再奔三里,就會出了這片桃林了,然后過了巨蔑水,就進了大峴山啦,越過大峴,就算到了大晉的地界,我們就安全了,不過,要不要我們現在休息一下?這樣奔了三天了,大家也累得不行,后面應該沒有追兵,等休息半個時辰后,我們再走?!?/p>
劉敬宣一點沒有停下馬蹄的意思,大聲道:“不行,臨朐是南燕的南方重鎮,也是慕容法鎮守之地,他一個月前剛剛據城叛亂,阿蘭和我們見面后匆匆離去,說是要查叛亂之事,可能就是這里,我不怕別的追兵,就是無顏去面對阿蘭。不管怎么說,只有出了大峴山,我們才安全?!?/p>
司馬休之嘆了口氣:“也不知道雅之和恩公怎么樣了。”
劉敬宣恨恨地說道:“一直沒跟來,怕是折了,這筆債,我遲早要跟慕容德去清算!”
正說話間,前方百余步的地方,突然傳來一個清冷的聲音:“阿壽,那我們的債,是不是也要算算呢?”
劉敬宣的臉色一變,一聲長吁,收住了自己的馬韁,只見前方的林道盡頭,緩緩轉出一騎,白馬銀甲,一頭辮發,可不正是英姿颯爽的慕容蘭?
司馬休之倒吸一口冷氣:“是,是蘭公主?!”
劉敬宣長嘆一聲:“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嫂子是南燕的諜報女皇,有飛鷹傳信,又怎么可能落在我們的后面?罷了,此事因我而起,休之,你帶著兄弟們,我會讓你們離開的?!?/p>
司馬休之咬了咬牙:“阿壽,以你的武藝,強沖過去應該不是問題,不必就這樣放棄!”
劉敬宣苦笑著搖了搖頭:“嫂子在這里,必有埋伏,我們連日奔波,人疲馬乏,又怎有一戰之力?或者我可以突出去,可你們又有幾人能生還?我去會會嫂子,不管如何,我不會讓你們受到傷害的!”
說著,他一夾馬腹,陘直而前,直到慕容蘭的馬前,才脫下了頭盔,不敢直視這位絕色佳人的雙眼,低頭如同一個犯了錯的孩童:“嫂子,我…………”
慕容蘭冷冷地說道:“這聲嫂子,我受不起。劉將軍,你可真是英雄了得啊,看到我夫君起兵建業,也有樣學樣。我以前怎么就沒發現你這能耐呢?!”
劉敬宣無地自容,長嘆一聲:“事到如今,我無話可說,你怎么罵我打我,甚至取我性命,我也絕不還手。只希望你能放過我的兄弟,給他們一條生路,我也希望,我的愚蠢沖動之舉,不至于連累嫂子?!?/p>
慕容蘭突然一抬手,手中的馬鞭帶起一道罡風,不偏不倚,正好抽在了劉敬宣的右臉之上,一道血印,就在他臉上閃現,離著眼睛,不到半分,劉敬宣的右眉微微一挑,卻是哈哈一笑:“打得好,嫂子,你繼續,只要能讓你消了氣,你打上阿壽一萬鞭也可以!”
慕容蘭看著劉敬宣的目光,幾乎要噴出火來:“這一鞭不是為了我打的,而是為了雅之。你可知道,他現在的腦袋,已經在廣固城的南門掛了三天?我費盡心思保你們一命,難道就是讓你們這樣自己送死,恩將仇報嗎?”